星年與星神祭不同,星年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日,選在一年最冷的臘月第一天,此前一天,家家戶戶不能生火,只吃寒食,紀念先輩掙扎求生的年月。
星年日當夜,會有星火官主持取火儀式,祭拜星空,在城中固定的一處星塔處聚星力成火,點亮傳火燈。
取得的火種會安排城中孩童,挨家挨戶傳遞,所有人家翹首以盼,接過火種投入竈坑,生火做飯,纔算一年開頭,每戶人家無論多少,都會封一些銀錢交給火丁,討個彩頭。
在楚西接受的記憶裏,小楚西也是做過火丁的,提着一盞小燈籠走街串巷,爲街坊鄰里送去火種。
就在桐京的楚東,早在數月前就接到了星神殿的通知,早早去信,告知家中星年團聚之事。
楚西等八名少年走出星神殿大門時,幾十名老少婦孺已經等在廣場邊上了。
“小胖,爹在這裏,快來讓我看看,瘦了沒有。”
“西兒,西兒,娘來了,我的好孩子,受苦了吧。”
“兮兒”
一見自家孩子出來了,一通家屬都呼喚起來,十分激動。
楚西直想翻白眼,拜託能不能叫個全名,好歹是公共場合,光是長得小胖的,這裏至少有仨,還有林若兮和自己,西兒兮兒分辨不清。
人羣裏,數鐵牛他爹特立獨行,常年打鐵練得一身古銅肌肉,大冷天就穿個坎肩。
快步上前見過爺爺父母,一家人就簇擁着楚西返回住處了。
本來就是小富之家,又加上各大勢力送來的賀禮,楚破軍拍板,直接在百戰學院旁買了一所宅子。
楚戰生也是托兒子的福,軍部直接上調,安排在桐京衛戍軍任掌營都尉,此前只是在交割軍務,又要接待走馬燈似的勢力上門和親戚部署慶賀,直到楚東去信,纔算成行。
新家安在寸土寸金的桐京,自然不像鳳棲城那般廣大,卻更添幾分暖意,本來楚家就人丁單薄,小點也好。
一年多沒見兒子,蕭怡自然問長問短,關心非常,楚破軍倒是一副淡然笑意,捋着鬍子盯着楚西看。
新家上下張燈結綵,在中堂擺下兩桌,慶賀楚家之喜,慶賀星年之喜。
行伍世家,沒什麼繁雜的規矩,對待下人也是良善仁義,蕭怡貼身丫鬟依依,管家楚忠等親近之人也是同桌共飲。
熱鬧一番後,楚家核心齊聚老爺子書房。
“西兒,想來你也知道,星神殿最多培養你踏入星武,未來你還需擇一勢力磨鍊潛修,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爺爺,沒什麼想法,我還小,這些沒想過。”
其實楚西倒是有思考過,但對於星神大陸這些勢力是兩眼一抹黑,況且他也不願居於人下,成爲勢力爪牙。
“也是,不過未雨綢繆,這些事情還是得定下來,爺爺和你父母商量之後,覺得你還是從軍的好,你看呢”
“星武者也能加入軍隊嗎”
“當然,任何勢力都會竭力拉攏星武者,只是,你們面對的對手同樣也只能是星武者,這是星神殿的規定。”
“有什麼門道嗎”
“所有人都會遵守嗎”
“當然不會,但一經查實的,星神殿會出面制裁,而且手段極爲嚴酷。”
“爺爺的理由是什麼”
“不管是武林門派還是皇室、大商會等勢力,星武者加入其中都是供奉,地位尊崇,但說到底,還是受人驅使,軍隊則對於星武者約束較少,來去自由,你懂了嗎”
“明白了,那就先如此定下吧。”
楚西沒想到楚破軍跟自己想到一處去了,既然軍隊相對自由,那就先按爺爺的安排行事。
“好,好,好,楚家從你曾祖起,已經三輩從軍,將來你們兄弟也都行伍出身,也算立下楚家軍武之本。”
楚戰生也很滿意兒子的選擇,只有蕭怡還是有些擔心,兒子是母親的心頭肉,走上武道,刀劍無眼,怎能安心。
“戰生你們兩口子先退下吧,東兒,西兒留下,爺爺有些事要對你們說。”
蕭怡滿頭霧水,楚戰生倒像是早已經知道,拉着媳婦就離開了,只剩爺孫三人。
轉身從櫃子裏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個木匣,楚破軍慎重之極地輕輕打開,取出一本書冊。
“爺爺,這是什麼”
楚東眼尖,按奈不住先問起來,楚西則耐心等着楚破軍的講解。
“這是我們楚家祖傳的事物,你們還小,之前不知道。”
“祖傳的什麼時候傳下來的”
“說來也不算太長,是爺爺我的爺爺傳下來的,此物大有來歷。”
“什麼來歷”
“據你們曾祖爺爺說,那是他還年幼,只是個放牛娃,而你們高祖爺爺則是大山裏的採藥人,正是一次進山採藥,才無意中得到了這件寶物。”
“寶物就是一本書冊啊。”
“聽我說完,當時我爺爺進山採藥,因爲誤入一處深溝,只得夜宿深山,藏在山洞中睡到半夜,卻被一陣打鬥聲驚醒。”
“深山打鬥”
“嗯,準確說是在空中打鬥,當時數人圍攻一人,各種神奇術法照亮了整片天空。”
“是星武者在打鬥吧”楚西有些感興趣。
“不錯,被圍攻之人厲害異常,一人獨戰數人,但之前已經身受重傷,被聯手打入山林,卻詭異的消失不見,圍攻的人氣急敗壞,幾乎將那片山林翻個底朝天也未能找到。”
“那高祖爺爺呢”
“當時他離得極遠,一看這情形趕緊躲回山洞,卻被眼前一幕嚇得癱倒地上,那被圍攻之人竟然出現在了山洞中,不過也是油盡燈枯,奄奄一息。”
“那這書冊呢”
“是那人留下的,他只來得及匆匆交代幾句話,就斷氣了。”
“什麼話”
“交給我爺爺這本書冊後,讓他速速離開,並且封死這個山洞,有朝一日,如果楚家出了星武者,將這密冊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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