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要從星魂覺醒之日說起。
星神之祭,十萬少年神光洗禮,當時鎮守廣場各角的星武者人手一塊探星盤,卓英也有一塊,而且異於常人。
但實際上,卓英當時拿的是兩塊,一正一反疊加在一起,正面的是一塊級別高得多的探星盤,一塊是特殊的星盤。
探星盤是星神殿委託鍊金公會設計製造的感應儀器,用來感知神魂的異動,星光的流轉。
洗禮時灑在少年們身上的神光,是通過幾乎覆蓋天桐城的巨大陣法將星力收集流轉,再通過隕石吸收過濾後的提純星光。
星魂覺醒之時,腦海空間神魂急劇變化,神光會自動滲透入此間,如果覺醒星魂,勾連星象靠的就是這神光與神魂的互動。
當探星盤上顯出三個光點的時候,卓英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上面了,而是悄然翻轉手中探星盤,顯露出背面的星盤。
星盤的作用非常單一,與探星盤一字之差,探測的目標卻只是神魂,神魂強大與否,盤上一目瞭然。
因爲上面顯出的,不再是光點,而是如年輪一般密密麻麻的圓圈。
這些圓圈,代表了神魂的刻度。
普通人通常一至二圈,武者七八圈,星武者頂尖的也不過二十圈,但楚西的足足四十餘圈。
卓英背後的星滅,所有成員神魂強度全部超過三十圈,但能上四十的,寥寥無幾,星盤的上限一般就是六十之數。
楚西因此進入了這位天桐天星使的視線,以至於此後的一段時間,卓英一直在暗中窺探他,並且調查他的身世。
但卓英來到天桐也不過二十年,打探消息之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何況此也非她所長。
當日用最高權限稟報了三長老覺醒者之事後,卓英其實又進行了一次遠距離傳訊,這次的稟報對象,是星滅。
星滅很快派人行動了,只不過沒想到碰巧趕上了戰三他們剷除奸細的行動,因此才生出這麼多波折。
星滅之人也非浪得虛名,商二、楚山等人塵封多年的隱祕,幾乎在一月時間內,就全部挖出來了。
星滅調查到的,遠比楚破軍口耳相傳的家族故事要詳細透徹得多。
“我的姓氏很有來歷而且似乎與天星使大人所言的星滅組織大有淵源。”
“不錯,但你還未做出選擇前,我不能透露。”
楚西沉默了,人皆有好奇心,特別相對於十歲的孩童來說,但現在的楚西,身體裏是個異界穿越來的靈魂。
原來楚西祖上的隱祕往事,楚西雖然也很好奇,但犯不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加入一個組織,看起來很見不得光的組織。
“關於星滅的事情,是否一樣要等到我選擇加入之後才能明說。”
“當然,如果你暫時拿不定主意,我可以給你時間,但必須嚴格保密,不得泄露分毫消息,特別是如果你最終選擇不加入。”
“我需要時間,如果沒什麼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以,不必急於做出決定,一直到你離開星神殿前,你都可以慢慢思考,臨走之前給一個答案就行。”
另一邊,回到住處的卓英,再度來到傳訊室,將原來的銅鏡去下,換上一塊稍小一號的,填入影石,發出訊號。
一處隱祕的空間,盤膝而坐的木紋面具身影前方,七八塊形狀不一的銅鏡圍成一圈。
突然,左手邊第二塊銅鏡亮了起來,面具之下,精光一閃,卻沒有着急點開,反而將居中的一塊先行點亮,纔不疾不徐地接通傳訊。
“卓英,棋子入局了沒有”
“沒有,他需要一些時間,礙於規定,我並不能透露太多,一個十歲的孩子,可能很難短時間內有決斷,即使他顯得再如何老成。”
“有理,那就再等等,不過,你的時間不會太多,另一枚棋子已然準備好了,我們的計劃開始就不能停下或者回頭,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卓英明白。”
“很好,現在我們來聽聽暗一的進展。”
話音剛落,居中的銅鏡也傳來了影像,不止木紋面具人能看到,卓英也能看到。
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緊裹,連雙目位置都罩着黑紗的人影出現在鏡中,這是一次罕見的連鏡通話,相比此前的最高權限通訊,能量消耗更勝數倍。
“暗一,如何了”
“一切順利,那枚棋子,已經成功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已經進入考察階段了。”
“不能大意,那些人的手段,你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個考察階段,不僅僅只是針對棋子,考察的是他和周圍的一切。”
“當然,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出面,只是利用了一些固有的事物,暗中引導罷了,只是我有些擔心。”
“擔心何事,按你所說應該不存在暴露的可能。”
“我不是擔心這些,我擔心的是神殿內部,有人令我信不過。”
“原來如此,我也信不過,但有些事還是要依靠些外部力量,一出好戲,光有主角是唱不了的。”
“卓英,你的意見呢”
“我也有點憂慮,卻不是出在那人身上,而是怕他手下的力量弄巧成拙。”
“不會的,我們的計劃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要扼殺在搖籃之中,擋我者,殺。”
一個殺字出口,略顯佝僂的身軀陡然爆發出滔天威勢,即使隔着銅鏡,隔着現實中千萬裏之遙,卓英和暗一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決絕。
沉默半晌,暗一再次開口。
“有些事,我要提醒卓大人,關於你身邊的牧雲海”
“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數。”
卓英直接打斷了暗一後續的話,連木紋面具人也是言到。
“這些事,卓英你自己明白該如何處理,但當斷則斷,不要讓我失望。”
“卓英明白,不會允許絲毫干擾計劃的存在。”
看不出喜怒,卓英絲毫不爲所動,但內心是否有波瀾,清冷的面上未現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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