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聲,在這死寂的路邊顯得格外的響亮。

    滕奕揚愣住了,他扭頭看着面前的人,眼底盡是不可思議。

    “紀安安”

    紀安安抿着脣,這一巴掌下去,她也很爲自己震驚,可是她不後悔。

    她看着他,眼眸裏滿是決絕。

    “滕奕揚,我們已經離婚了,當初你不待見我,我希望你還能夠同過去一樣,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再見到你,再見,再也不見”

    她說完這話,不待他反應,轉身就朝另一邊跑去。

    “紀安安,你給我站住”

    紀安安聽到這話,腳步更加快,彷彿有野獸在後面追。

    正巧有人在路口下車,她卯足了勁鑽進了那輛出租車。

    當滕奕揚反應過來的時候,想要伸手去抓她已經來不及了,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那輛車消失在車流裏。

    他收緊伸在半空的手,一拳打在了車身上。

    剛纔,她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所以他纔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那些舉動。

    明明在來的路上,他就告誡自己,好好同她說話。

    可是在碰到她的時候,他就無法心平氣和。

    當初她一走了之,一句告別都沒有,這麼多年來,他一個人面對黑夜,面對孤獨,思念被怨念銷蝕,可是滿腦子裏還是她的嬉笑嗔怒。

    他不知道在這幾年裏,她經歷了什麼,但他知道她一定過得很好,臉蛋紅潤透着光澤,整個人像是會發光一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也許是這空缺的幾年,他不曾參與,他纔會這麼心急想要抓住她。

    可是越是這樣子,他就越抓不住。

    離婚

    再也不見

    “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

    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着。

    紀安安上了車後,發現他沒有追來,重重舒了一口氣。

    她動了動手腕,有些疼,低頭一看,都被他抓出一圈紅痕了,她搖頭苦笑,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他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不顧人感受。

    不過這跟她沒有關係。

    只是她希望以後,她和他,橋歸橋,路歸路,真的不要再碰面了。

    她努力將今天兩人相遇的畫面揮出腦海,可是後背還是忍不住發涼。

    下了車後,她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些軟,站了會,才朝家門走去。

    剛一打開門,一個圓滾滾的肉糰子就撲在了她的雙腿上,歡呼雀躍着。

    “媽咪,你回來啦”

    無論在此之前經歷過怎麼樣的心慌悲涼,在這個時候,兒子的聲音就如同天籟,將她從記憶的漩渦里拉了出來。

    暖意驅散背後的涼意,她眼眶微紅,蹲下身子,伸出雙手,緊緊抱住兒子。

    “是啊,媽咪回來了。”

    睡寶雖然是個小孩子,但心思很敏感,他從紀安安懷裏掙扎出來,雙手捧着她的臉,憂心忡忡地看着她的眼睛,“媽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睡寶,我給你找舅舅,讓他給你出氣”

     

    紀安安看進兒子滿眼擔憂的眼睛,心裏一個咯噔。

    只不過是見到滕奕揚一面,她就這麼不爭氣情緒外露,還被兒子發現了,這真的是太糟糕了。

    她立即斂起了情緒,彎脣對兒子揚起笑臉,“有睡寶在,還有誰敢欺負媽咪呢媽咪是因爲一早上沒有看到睡寶,很激動,睡寶,媽咪很想你。”

    睡寶恍然大悟,“那這是不是就是二舅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紀安安好笑地點了點他的鼻子,“對。”

    睡寶嘿嘿笑着,伸出雙手,“媽咪,睡寶對你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要抱抱”

    紀安安看着兒子那純真可愛的模樣,心裏的那一點負面情緒也因此煙消雲散了,此時她滿心滿眼就只有寶貝兒子,再也不受任何干擾了。

    但紀安安抱着睡寶朝客廳走去,一道不以爲然的聲音竄了過來。

    “呦呦呦,你們這對母子夠了啊總是膩膩歪歪的,請考慮下觀衆的心情好嗎”

    貝亦遠抱着雙臂靠在牆壁上,一臉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模樣。

    “喫醋二舅,你是不是沒有寶寶,就羨慕嫉妒恨睡寶和媽咪,你要是喜歡,也可以自己生個,那樣睡寶就可以當哥哥啦”

    睡寶歪着頭,童聲童語着。

    紀安安很是贊同地點頭,“睡寶說得沒錯,你這是在眼紅我們,你也快去生個孩子,這樣就可以陪我們睡寶完了。”

    “就是就是。”睡寶附和着。

    貝亦遠看着一唱一和的母子兩,抓了抓頭髮,“你們以爲生孩子就跟母雞下蛋,這麼容易啊”

    紀安安聳肩笑着從他身邊路過。

    睡寶趴在自家媽咪的肩頭上,朝貝亦遠做了個鬼臉。

    貝亦遠轉身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們,你們贏了。”

    如果說今天滕奕揚的出現對她還有什麼影響的話,在此時與家人相處中,都不見了蹤影。

    紀安安在沙發上坐下,睡寶自己滾到一頭玩起來了,她轉頭詢問保姆關於睡寶的情況,保姆都一一回答,紀安安點頭,對錶哥安排的人很滿意。

    這時候貝亦遠握着一杯水在她對面坐下,隨口一問,“今早去工作怎麼樣”

    紀安安一聽這話,不由想起在大廈前的一幕,她立即將滕奕揚的臉從腦中揮走,拿過桌上的橘子,一邊剝着一邊回答,“還行,動漫公司裏的人都挺好相處的,感覺混二次元的人比三次元的人風趣可愛多了。”

    貝亦遠聽了忍不住笑了,“就見了一面,你評價就這麼高,真是難得,”說着他忽然一本正經起來,“不過,畢竟是在職場上混着的人,你還是小心謹慎爲好。”

    她知道亦遠是善意提醒,這幾年她爲了照顧睡寶,已經脫離社會很久了。

    “我知道了,管家婆”

    貝亦遠覺得他操這個心容易嘛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今早的事情,她想起初次見面的謝琅軒,脫口道。

    “對了,今天我還很幸運,見到了成音動漫背後的大老闆。”

    “誰”

    “謝琅軒。”

    貝亦遠剛扔進一瓣橘子,就被她這話嗆住了,“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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