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今天是成片出來的日子。
她一進部門,邱菲雨就飛奔過來抱住了她,將發在微信羣裏的表情包真人cos,“親愛的安安,爲了這第一集的成功改編,我已經沒日沒夜加班了近一個多禮拜了,求安慰,求撫摸,求抱抱”
紀安安好笑地看着掛在她身上的“無尾熊”,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秀髮,“好好好,待會你們想喫什麼點心,我請客。”
邱菲雨蹭了蹭她的肩膀,“就知道你最好了,人家最愛你了”
皮一鳴走了過來,不客氣拆穿,“不是吧你昨天不還說最愛的是給你送黑椒雞排的外賣小哥嗎這也太容易變心了吧”
李毅補刀,“別忘了,還有那個給送快遞的小哥。”
邱菲雨將手指掰得“邦邦”作響,“你們兩個,是不是想嚐嚐本小姐的辣手摧草掌”
沒一會,辦公室裏就雞飛狗跳。
劉寬走了過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無奈道,“她們太鬧騰了,你別見怪。”
紀安安搖頭,“不會,我很喜歡她們身上的活力。”
正如謝琅軒所說的,90後這一代,充滿着對新鮮事物的激情以及天馬行空的膽大暢想,她們熱情,執着,不管不顧,永遠充滿着動力,動漫行業需要這樣的新鮮血液注入。
而在她們的身上,她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認定了一個人,就算是撞得頭破血流,也要勇往直前。
可惜她現在已經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再也不會毫不保留去喜歡一個人。
這輩子,她不會再嘗試了。
劉寬站在紀安安身邊,看着她恬靜淡然的神情,不由有了絲困惑,明明是和邱菲雨他們一樣的年紀,她的身上卻多了幾分歷經世故後的滄桑沉澱,通透又淡薄。
困惑歸困惑,職場上打拼的人知道問人私事是忌諱,於是他回到正題,“安安,你準備一下,再過十分鐘,我們就去播放室看成片。”
紀安安點頭應下。
劉寬說完雙手拍了拍,衆人安靜下來,“李毅,你先去開門,菲雨,你去跟監製說一聲,十分鐘後播放室集合。”
剛纔還在打鬧的人,瞬間轉變爲辦事幹練的白領精英,各司其職,再也沒有什麼雜音出現。
一個小時過後,紀安安從播放室出來,整個人輕飄飄的,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一點厚實感都沒有。
眼前突然多了一瓶水,紀安安擡頭就見謝琅軒一身筆挺西裝站在她面前。
她立即站直身體,接過去道了聲,“謝謝。”
“是不是感覺很不可思議”謝琅軒問。
她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將那種不真實感沉了沉,“是啊,像是做夢一樣,我覺得我這人就是這樣,之前通知作品改編的時候,主編還驚訝我反應很淡然,好像沒什麼情緒,然而越到了關頭,我卻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平靜。”
“這很正常,也許你以前未曾經歷過這種事情,沒
謝琅軒像是個過來人,侃侃而談。
“你剖析得很準確,”紀安安不由好奇,“難道你也經歷過,纔會如此感同身受”
謝琅軒笑了笑,“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父母出車禍的事情”
她點頭,“記得。”
他臉上浮現了一抹追憶,“當時父親逝世,母親昏迷,無人主持大局,集團內部開始動盪,而我就是那時候接手公司,外有強勁敵手,內有異心黨派,我可謂是腹背受敵,焦頭爛額。”
“我年紀輕,經驗不足,很容易受人忽悠,但我也不曾想過我會是個經商天才,每個生意我都盡最大的努力,抱最小的希望,沒想到最後取得的成果都超出了我的預料。”
他幽幽嘆息,“就像你現在這種感覺,回想起來,真的有些感慨萬千。”
雖然他只是用三言兩語形容當時的情形,但她能夠感覺到那時候的他有多孤立無援。
“沒想到站在我面前的商業大亨,也有這樣不爲人知的過往,太勵志,太催人奮進了我很佩服。”
謝琅軒知道她是想用這樣幽默話語開解他,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以前不是學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就把它當成是磨礪,先苦後甜,總比先甜後苦來得好。”
謝琅軒這番話讓紀安安內心極爲震動,她深深嘆氣,“看來有句話說得沒錯,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別人比你聰明,而是比你聰明的人還比你努力。”
“所以你的感想是”
“我今天回去必須畫一條條漫出來”
謝琅軒看着她堅定的眉眼,溫柔笑開,“那在你回去完成大作之前,在下是否有幸邀請大大共進午餐”
紀安安爲難道,“恐怕不行,我答應睡寶中午回去陪他喫飯的。”
謝琅軒有些遺憾,不過體諒道,“在孩子面前,最重要的是言出必行,家長以身作則很是關鍵,那我就不浪費你時間了,路上小心。”
紀安安笑着點頭,“好。”
本來想回去辦公室和大家打聲招呼再走,不過看她們一邊喫着甜品一邊在做觀影總結,不便打擾,在羣裏給他們發了條信息,就下樓了。
有了第一集,第二集就快了,不過至少也要一個禮拜的時間,她又可以在家窩着偷懶了。
就在她計劃着接下來要怎麼安排和睡寶的假期時,擡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人。
滕奕揚
這一照面,人就朝她走了過來。
“紀安安,我等了你三天,你居然一條信息都不回,還把睡寶的手機關機了,你膽子真是肥了”
滕奕揚攜帶着滿身冷氣走到她面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