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中考後。

    她記得很清楚。

    經過最後三個月的魔鬼題海戰術,在最後鐘聲敲響,監考老師收走了初中生涯裏最後一張卷子後,代表着奮鬥階段的結束,爲她們三年時間畫下了一個句號。

    少年少女們洋溢着青春笑臉在校門口集合。

    有的懊惱,有的遺憾,有的糾結,還有的自信滿滿。

    他拍了下風清逸的腦子,“別想了,考完就結束了,想再多,也不能多考幾分。”

    風清逸想想也是,立即將考試拋到腦後,重整旗鼓,“逃脫了牢籠,終於解放了,來來來,今天打算怎麼慶祝去哪玩”

    “肯定要大玩一場不然太對不起這幾個月的魔鬼訓練了”

    衆人紛紛附和。

    秦臻遠對於這種事,向來都不發表意見。

    柏江流自小就有紳士風度,也不會搶着發言。

    風清逸提議一般都不着調,只會被全票否決。

    於是最後都將目光放在了滕奕揚身上。

    對於玩,這人向來有主意。

    滕奕揚看了眼身邊的人,揚着笑道,“最近不是新開了個遊樂園,去玩玩。”

    紀安安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擡頭第一個舉手贊同。

    風清逸打趣道,“我說安安,你太聽奕揚的話了,不管他說什麼,你都是好,這樣下去,小心你被他欺負。”

    滕奕揚踹了他一腳,然後拉過她的手,朝她道,“別聽他瞎說,這人註定找不到媳婦。”

    說完就拉着她往前,不管風清逸在後面炸毛跳腳。

    她抿着脣笑着由他帶着走,夕陽裏,盛夏餘溫落在她身上,也不覺得那麼熱了。

    到了遊樂園,人來人往,他不管後面叫他的殷凌菲等人,牽着她的手擠到了摩天輪售票處。

    買了票排隊時,他的手指撓了撓她的手心,“你之前不是說過想坐摩天輪”

    紀安安一愣,她不過是之前看到偶像劇裏,男女主在摩天輪甜蜜互動時提過一次,沒想到他就記住了。

    “你不是說,坐摩天輪一點都不刺激不好玩嗎”她仰頭問。

    這個時候,他已經足足高過她一個頭,說話的時候,她都要仰頭看他。

    他語氣裏仍是充滿着對摩天輪的鄙視,“是啊,可你不是喜歡嗎”

    她還想說什麼,就輪到她們。

    當門關上時,密閉的空間裏,就只有她們兩人。

    隨着摩天輪的上升,地面晃動着,她嚇得趕緊抓住身邊的人。

    頭頂上傳來他的嘲笑,“害怕了”

    “纔沒有”爲了表明她沒有害怕,她鬆開了他的手。

    他卻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看向他時,他道,“嗯,你不怕,我怕。”

    他坐慣了雲霄飛車的人,怎麼可能會怕

    但她知道,他是在遷就自己。

    有他牽着,頓時就覺得安心了。

    這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夏天的夜空裏都是星星。

    明亮閃爍,像極了千萬只小眼睛。

    天上有萬顆星,地上有萬家燈火。

    感覺周身都被星空環繞似的,她忍不住趴在玻璃上,驚歎着。

    “要升到最高了。”他忽然道。

    她點頭,要不是有玻璃擋着,真的可以如詩人一樣,手可摘星辰了。

    突然,她被他一拽,整個人撲到他懷裏,她擡頭想問怎麼了,一個黑影就覆下來。

    “你不是說,摩天輪最高處情侶親吻,就會永遠在一起嗎”

    “滿足你,不分離。”

    他說完,就親上了她。

    在他說話的時候,她全程都是懵然的,只看到他的眼睛,一閃閃的,像是裝了整個夜空的星星,那樣漂亮好看。

    “笨,閉眼。”

    在他無奈中,她立即閉上眼睛。

    她從不知道,戀人間的親吻,是這樣的。

    這是兩人第一個吻。

    屬於她的初吻,亦是他的。

    那時候,青澀,懵懂,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可是,那是她覺得最爲美好的記憶。

    有漫天星星作證,她以爲他和她真的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星光消散,回憶褪去,她感覺脣都要被他親麻了。

    現在,簡直是如狼似虎,熟練得不行。

    他終於捨得放開她了。

    她靠在他肩上,心有怒火,卻無奈渾身無力。

    “不要這麼看我,生意上,講究的是你來我往,總不能你佔便宜,不許我討回來。”

    她鼓着腮幫子瞪他,要把他瞪出兩個窟窿。

    她想得太簡單了,他這人就是在變着戲法佔她便宜。

    她不能如了他的意。

    滕奕揚舔了下脣,在她怒目中準備推開他時,拿起筆在奕字添上最後一筆,然後揚了揚,“還剩最後一個字,筆畫還不多,你確定要放棄了嗎”

    她頓住,手中團起的拳頭就這樣鬆開。

    這就是賭場上的心理。

    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如果放棄,前面的就都前功盡棄了。

    他就是抓住了這點,一步一步牽着她進入他設好的局。

    趁着她思考的時候,滕奕揚雙手將她圈在懷裏,親了下她的臉頰,“喏,算一筆。”

    她抿脣指了指紙,他從善如流畫了一橫。

    她剛纔沒有抗拒,就是默認了。

    滕奕揚舔了下牙齒,想着從哪裏下嘴。

    其實紀安安此時的心裏很矛盾,她不想這麼下去,可是現在情形是騎虎難下,說放棄,她又不甘心剛纔白白被他佔便宜,可是繼續,她又免不了被他佔便宜,感覺進退都是喫虧。

    忽然,她感覺微微刺痛,她忍不住低呼出聲,就見他從她脖子上擡起頭,那裏留着一個齒印。

    “你屬狗的”

    他低笑,“不,我屬狼。”

    她擡手要推開他,他卻低頭隔着衣裳張脣含住。

    一道電流竄流全身,她忘了之前在沙發上糾纏的時候,他就打開了釦子。

    “你”

    “一筆。”

    衣裳被撩起,吻。

    “一筆。”

    腰間。

    又一扣子開了。

    她驚慌。

    “等、等”

    吻。

    “一筆。”

    他不知饜足地邀請她共舞。

    感覺到坐着的地方有了異樣,紀安安慌了,忍不住嚶嚀了聲,“你不能這樣”

    他啞聲在她耳邊低聲哄道,“別怕,我不動你,只是親幾下。”

    混蛋,你的手放哪裏

    唉唉唉,你親哪裏

    “嗯,安安,你好甜。”

    “你唔”

    好甜。

    停不下來。

    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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