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收住腳步正要繼續往前走,就看到一道身影從車上下來,重重關上了門。
冷峻的側臉,銳利的眉眼,餘光掃到她的身影,身軀微不可忽一頓,深邃幽暗的眸裏像是攥住了一道光,腳步不停地就往她的方向疾步而來。
紀安安只看到一道俊逸修長的身影從那還未消散的車煙中走來,帶着凌厲的氣勢,不容人忽視的存在朝她走來。
待他走近,紀安安纔看清了來人。
桃花眼暗如夜色,沉沉地鎖在她身上,她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其實在他下車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他。
這裏是他的家,他出現在這裏很正常。
她沒有多想,本想繼續朝右側的鵝軟石道走進老宅,卻被快步而來的人擋住了去路。
她剛要避開,對方已經伸出手,將她扯入了懷中。
他的身上還帶着車內的冷氣,碰到她的手臂,有點涼。
她身體微僵,想要逃開,卻被他更加用力抱緊。
“安安”
紀安安本想掙扎的舉動在他痛苦輕聲喚道里停止住了。
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有些奇怪。
她沒有掙扎,讓滕奕揚不由抱得更緊。
從剛纔接到電話,說她和睡寶被接到老宅,他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終於鬆了。
然而想要見她的慾望卻沒有消減。
在來的路上,他一路飛飆,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她面前。
此時此刻,她就在他懷裏,柔軟馨香,觸手可得,他的心終於安了一半。
可是他的心還是躁動的,生怕眼前的一切,懷中的人,只是一場夢。
愛而不可得,是人生八苦中,爲愛最苦的。
緊密相擁,無法撫平他內心的不安和懼怕。
腰間的手臂像是鋼鐵一樣收緊,紀安安感覺都要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而就在這時候,發神經的人,終於鬆開她,她剛要退開,一隻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不管不顧地吻下來。
在他低頭一瞬間,她看進了他的眼睛,如同深海里的光,幽暗不可碰觸,帶着水波彷徨又虛無縹緲。
不同於以往在他身上看到的凌厲的冷淡,矜貴的自傲,暴躁的不耐亦或者愉悅的自得。
在溫熱脣瓣碰上一片冰涼之前,她纔想到那是什麼。
無助的驚慌。
可還來不及細想,他的舌已經闖入了她的口中,極力攪動着,含吮着,彷彿想要證明什麼,又或者確認什麼,讓她被迫跟着他的動作,無法再思考。
嚐到那熟悉的甘甜,滕奕揚感覺自己彷彿在乾旱中將要渴死的魚,終於迎來了甘霖,活了過來。
他一手扣在她腰間,讓她更加貼近自己,一手按在她的腦袋上,不容她逃開。
推又推不開,避又避不開,紀安安感覺又像是回到了昨晚,太氣人了。
最後索性放棄了掙扎,有些自暴自棄。
然而她的乖順,讓滕奕揚心中歡喜,更加的爲所欲爲。
紀安安:
&
nbsp;就知道這人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
紀安安站都站不穩,整個人都被腰間的手提着,纔不至於軟倒下去。
她還來不及怒目而視,他的額頭就輕輕抵在她的額頭上,另一隻手撫上她臉頰。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
“安安,我回家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和睡寶,我以爲你又走了。”
聲音繾綣中,帶着委屈和後怕。
這時候她才發覺他的手心涼得跟冰塊差不多,也是在這涼度裏,她一下子清醒了。
而與此同時,她擡起眼,清晰地看到他眼裏的難過和慶幸。
難怪他剛纔走得那麼急,差點就要把她給勒死。
她翻了個白眼,“真是敗給你了,我既然答應你了,怎麼會反悔就算是反悔了,也會跟你說一聲,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個不守承諾的人再說了,你不會去房間裏看看,看看我們的行李還在不在你四不四傻”
就因爲沒看到人,就以爲她們走了
這智商,到底是怎麼把滕氏集團壯大的
紀安安簡直是爲他手底下的員工感到憂心。
聽到她的話,滕奕揚終於確認她沒有離開他的心思。
見她一副看白癡的眼神,他還是忍不住抱怨,“你有前科的之前你不還答應我永遠陪在我身邊,可是最後不還是一走了之而且連知會一聲都沒有我可不敢再相信你”
說完他抓起她的手腕,握住她一根手指點了點他的胸口,埋怨道,“你現在在我這裏的誠信值,已經跌到負數了,你要好好把它給升上去,不然我不信。”
沒見過這麼幼稚的人
紀安安抽回手指,瞪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就衝他過去做的那些混賬事,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
他不依不饒,“那我努力挽回我的負值,你也一起努力,怎麼樣”
這個小插曲,讓紀安安忘了兩人現在還緊貼在一起,而滕奕揚樂見其成,也故意裝糊塗不提醒。
簽了約法三章,能喫豆腐的機會可不多,有得喫就趕緊多喫一點,過時不候。
紀安安不耐煩了,“你這人怎麼這樣我管在你心裏負值還是正數,咱們就不能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嗎”
“不行”他斬釘截鐵否決,“我不喜歡陽關道,我要過你的獨木橋。”
紀安安無語,“行行行,我把獨木橋讓給你,我走陽關道成了吧”
“不行,”他緊緊攬住她的腰,一手摸着她的臉頰,笑着道,“不管是陽關道還是獨木橋,我只想和你一起走。”
“滕奕揚,你怎麼這麼無賴我都說了,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了你怎麼就聽不懂人話”
紀安安被他親暱的舉動弄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掙扎着要推開他,從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
感覺自己從剛纔就是在對牛彈琴。
剛纔她就不該因爲他情緒不正常而放任他。
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
太自我,太自私,太自傲
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