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祕書看不下去boss這麼頹喪的樣子,他安慰道,“總裁,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夫人回到了您的身邊,就代表着一切都還有希望,人都要往前看,別沉浸在過去的事裏,否則更會錯過。”

    滕奕揚眉間微微一動,“你說她的心還會回到我身上嗎”

    楊祕書也不敢保證,但這時候他只能給予肯定的回答。

    “只要您用心,定能讓夫人回心轉意的。”

    滕奕揚按着眉心,聲音苦澀,“但願吧。”

    一向自信的他,也不敢確定,他還能否將她留在身邊。

    他做錯太多了。

    “派輛車送她回去吧。”

    既然她那麼排斥,自己也就不要強留下她,討她嫌。

    楊祕書看了眼boss,想說什麼,但還是遵從去辦,“是。”

    整個會議,滕奕揚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輕釦着桌子,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少有的開小差。

    在場的人交換眼神,爲今天總裁沒有犀利點評而疑惑,這很不正常,所有人更加戰戰兢兢。

    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後,散會。

    滕奕揚心不在焉地走回辦公室,當推開門,準備解開領帶時,餘光瞥到了沙發上安靜的身影,手頓住,詫異地轉過身。

    只見她靠在沙發上,膝蓋上還攤開着雜誌,人卻已經睡過去了。

    樣子恬靜極了。

    籠罩在心間整個中午的陰霾,在看到她那一瞬間,都消散了。

    有個念頭,在心裏越發的明確。

    紀安安,是他的牢籠,同樣也是他的救贖。

    逃不開的牢籠,無法放棄的救贖。

    留在後面整理會議記錄的楊祕書隨後進了門,看到boss對着夫人發呆,一拍腦袋,忘了跟boss交代,夫人在辦公室睡着了,他不敢叫醒她,就沒讓人送她回去的事了。

    楊祕書張嘴就要解釋,滕奕揚擡手止住了他,並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楊祕書連忙閉嘴,躡手躡腳地走出去,順手將門關上,併到祕書辦特意交代一聲,下午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別讓人去找boss。

    辦完這事後,楊祕書回身看向緊閉的辦公室門,心裏道,總裁,我就幫你到這裏了,剩下的,就看您的了

    此時的滕奕揚根本不知道這下屬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他朝紀安安走去,腳步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近距離觀看她的睡顏,肌膚透着粉紅,這兩天總算養回來了點精神氣。

    小嘴微張着,粉嫩中透着裏頭的貝齒,嬌憨可人。

    他剋制住心猿意馬的念頭,輕喚了一聲,“安安,別在這裏睡”

    迴應他的是紀安安翻了個身,但沙發質地光滑,她的衣裳摩挲着,身體就往下滑去。

    滕奕揚立即伸手扶住她的肩,而她整個人也順着力道滑進他的懷裏。

    他身體微僵,怕她在這個時候醒來,又說他乘人之危。

    他低頭,仍見她熟睡着,未曾睜開眼。

    似乎感冒誘發了體內嗜睡因子,吃了飯就開始犯困。

    滕奕揚望着她,心裏感嘆,如果她清醒的時候,能夠像睡着時那麼依賴,對他不設防,那該多好。

    他一手攬住她背,一手穿過膝蓋彎,就將她抱了起來。

    走了幾步,他忍不住皺眉,比前幾天更輕了。

    滕奕揚抱着她,繞過觀景架子,直接走到一扇門前。

    他騰出手打開門走了進去。

    裏頭佈置很簡單,只有牀和衣櫃。

    這裏是他平常休息的地方。

    早上不告訴她,是想把她放在眼皮底下,自己工作時,一擡眼就能看見她。

    滕奕揚將她放在牀上,拿過被子給她蓋住。

    臉碰上柔軟的被子,紀安安忍不住蹭了蹭,側過身子,手指輕輕拽着被角,適應了會,很快就又安靜入睡了。

    看着她一副小貓饜足的模樣,滕奕揚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頭。

    柔軟的黑髮在指尖纏繞,就像她身上清甜的氣息在他周身環繞般。

    剛纔抱着她,就留在他身上了。

    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彷彿她還屬於他,不曾離開過。

    “安安,我記起之前對你說的那些混賬話了,現在說對不起,是不是已經晚了”

    “如果我能夠預見現在,肯定不會那樣對你。”

    “過去的事,能讓它過去嗎我們再重新開始好嗎”

    滕奕揚對着她,低喃道。

    這些話,他沒有勇氣在她清醒的時候說出來。

    因爲,她的答案,不會是他想要的。

    “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原諒這樣薄情寡義的人。可是一想到這樣的人卻是我,我就”

    他面露痛苦,話語止於齒間。

    窗簾遮掩着落地窗,外面的日光透過兩層阻礙影影綽綽投在地上,泛黃的光線,讓整個房間有了絲亮色。

    唯有兩人處的位置,陰涼昏暗。

    清潤低迷的聲音輕聲響起。

    “你一定不知道,這幾天我把你的朋友圈翻來覆去地看着,看到你的朋友圈,我一面生氣,又一面慶幸,生氣的是,我過得那麼不好,你卻過得那麼好,慶幸的是,你過得好。”

    更難過的是,沒有我,你也能過得那麼好。

    那樣,是否代表,我在你心裏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房門輕聲關上,整個房間重新陷入了安靜。

    埋在被子裏的人慢慢露出頭,本該閉着的眼睛已經睜開了。

    除了剛開始的茫然色,此時已經恢復清明。

    她從什麼時候醒的,大概是從他說朋友圈的時候。

    在此之前他絮絮叨叨說了什麼,她都沒聽到。

    紀安安想到之前加他爲好友的時候,就應該屏蔽他朋友圈的權限,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什麼叫看她過得好就生氣

    這人分明就是嫉妒她

    典型的那種分手後,我看你過得不開心,我就開心的心理。

    她揉了揉頭,看了眼四周,沒想到他辦公室裏還有這樣的地方。

    不過關於他的事,她向來是不知道,反正以前問了他也不會回答。

    幸好剛纔沒被他發現她醒來的事,不然兩個人單獨處在這種地方,多尷尬啊

    隔音效果似乎不是很好,她聽到有人進了辦公室,然後開始有了交談聲,只是聽得不真切。

    她在猶豫着,要不要出去

    算了,還是在這裏窩着吧,最好能窩到他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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