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江流見過睡寶一面,但是上次太過匆忙,沒有好好看過他,今天一看,就像是畫裏走出來的那樣漂亮,而且禮貌得體,他含笑問道,“咱們上次見過的,睡寶還記得嗎”

    睡寶點頭,“記得,再次見面,請多指教。”

    柏江流嘆道,“奕揚,安安把他教得很好。”

    滕奕揚目光柔和,“是的。”

    但也知道,她這些年過得很辛苦,一個人當爹又當媽。

    桃花眼底閃過一抹悔意和憐惜。

    過了會。

    滕奕揚喂着兒子喝水,目光瞥向兩人,“你們什麼時候走”

    “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連跟我們多待一會都不願意。”風清逸假模假樣地唉聲嘆氣。

    滕奕揚挑眉,“有本事你也去生一個。”

    “你以爲生孩子更生蛋一樣啊”

    “那就別嫉妒,受着。”

    柏江流待兩人拌完嘴後,才道,“清逸你別磨蹭了,說正事。”

    滕奕揚不信這貨有什麼正事。

    風清逸哼哼兩聲,然後從兜裏掏出兩張票來,“這是剛上映的電影,愛情劇,帶安安去看看唄。”

    “爲什麼要給我”

    風清逸嗤笑,“我這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啊你不會以爲你勾勾手指頭,人家安安就會對你投懷送抱吧別天真了啊,前幾天受挫是誰還問我怎麼追人,就你這樣,活該一輩子光棍”

    剛說完,後背一涼,風清逸暗叫不好,他調侃誰不好,偏偏調侃這尊大佛,存心找罵啊

    他立即變化語調,換了個口氣,“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你想和安安好好過日子,肯定得把人哄好,正巧我這裏有兩張電影票,你抽空帶安安去看看,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花前月下,豈不美哉”

    滕奕揚收回想殺人的目光,嗯了聲,“放下吧。”

    意思是,你們可以滾了。

    柏江流本來今天還有事,臨時被這貨拖來,現在也該走了。

    兩人坐着電梯下去。

    風清逸忍不住抱怨,“又被過河拆橋了,我的命好苦”

    “奕揚能恢復過去的精神氣,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柏江流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電梯。

    風清逸也只是嘴上說說,雙手揹着後腦勺,慢悠悠跟了上去。

    那換個說法,他這叫成人之美。

    這段時間,滕奕揚明裏暗裏想讓她去送飯,但紀安安都裝糊塗,看着他咬牙切齒的樣子,真是過癮。

    她也發現,自從經常跟着滕奕揚去公司,睡寶的性格變得更開朗了,不由慶幸這個決定是對的。

    於是她對滕奕揚也有了好臉色。

    所以在他今晚叫住她,邀請她去看電影時,她想了想,沒有拒絕他。

    畢竟喫人嘴軟拿人手短。

    看場電影,也不會缺胳膊少腿。

    只是兩天後,在得知電影只有兩張時,她抽了抽嘴角,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媽咪,我不想看電影,我想和太爺爺學下棋。”

    睡寶拒絕媽咪把票轉給他,也拒絕她再補票。

    滕奕揚朝兒子豎了個大拇指,幹得漂亮。

    睡寶眨了下左眼,我可是粑粑的助攻

    “安安,都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既然承諾了,就要做到,不能反悔,否則就不能給睡寶豎立好榜樣。”滕奕揚一板一眼地說教。

    紀安安呵呵,這人倒是挺會見機行事的。

    不過她還真的沒法反駁,最後只能在兒子的送別下上了賊車。

    後座不知被他放了什麼東西,紀安安只能彆扭地坐在副駕駛上。

    滕奕揚得意,還好他提前做了準備,往後面放了些文件。

    “你想聽什麼歌”

    “都可以。”

    “沒有這首歌。”

    紀安安扶額,他聽不出自己是在敷衍嗎

    “輕音樂好了。”

    滕奕揚滿意地調出自己之前選的曲子。

    輕緩的調子在車內流淌,驅散了幾分不自在,這是壎版的天空之城,紀安安有幾分驚訝,沒想到他車裏會有這首歌。

    滕奕揚一直都在關注她,所以她臉上的變化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不由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相處,他多少知道她喜歡邊聽歌邊畫畫,通過兒子的打探,知道了幾首歌的名字,所以就下載了下來。

    最近上下班,他都是聽這些歌。

    以前他喜歡重金屬,嘻哈說唱,如今發現,在等車的時候,聽着這些輕音樂,身體會很放鬆,特別是在歸家似箭的時候。

    今天週末,到處都堵車。

    兩人安靜地坐着。

    滕奕揚一手拄着,側臉去看她。

    她看着窗外,有時候打量着路人,有時候看風景。

    他的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句很詩意的話。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但時間久了,他就有些懷念過去。

    從他學會開車後,副駕駛就是她的專屬,她總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地說着話。

    那時候感情很好,他很喜歡聽她說,偶爾逗逗她。

    後來

    後來他就再也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一不留神就想到了過去,滕奕揚揉了揉眉心,輕不可忽地嘆了口氣。

    “很累”紀安安問道。

    滕奕揚扭頭看她,笑,“我還以爲你會沉默到電影院。”

    紀安安愣了下,隨後有些不自然地避開話題,“我看你臉色疲倦,要不不看了,咱們回去吧”

    滕奕揚聞言收起了笑,“想都別想。”

    這時候綠燈亮了,他一踩油門衝了出去,渾身都充滿着涼意。

    不就是關心他一下,這就不高興了

    她本來還想說換個時間看,這下什麼都不想說了。

    十幾分鍾後,兩人就抵達了電影院。

    因爲距離電影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滕奕揚讓她等着,自己朝另一邊走去。

    過了會,就見他抱着一桶爆米花兩瓶可樂走了過來。

    紀安安連忙上去要幫他分擔。

    他避開了,對她道,“票在口袋,你拿出來。”

    紀安安見他一本正色,只能去伸手去拿。

    待柔嫩的觸覺隔着布料滑過肌膚,滕奕揚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待檢票進去做好後,開頭曲子一響。

    紀安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動畫片”

    滕奕揚也黑了臉,鬼知道清逸那小子買的是這個

    風清逸很無辜,誰讓它們取名叫做千里一線牽,其實就是兩隻貓在放風箏。

    貓: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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