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寶麻麻:就算沒有胃口,也要喫點,下午你還要工作。
這普普通通的話語,在任何人看來,平白無奇,可卻在滕奕揚心裏激起了千層浪。
因爲對方不是別人,是一直對他愛答不理的媳婦。
他有着上位者最敏銳的直覺,從這字裏行間裏,他看出了紀安安的軟化。
從冷漠以待,到現在會對他有所迴應,這個轉變雖然細微,但還是被他抓到了。
這是個良好的開端,說不定是抱回美人歸前兆。
紀安安發出信息後,就有些懊惱,這好像不是她的畫風,僥倖想着他應該沒這麼快看到,打算撤回時,那邊已經發來了視頻通話。
她扶額。
但還是沒有拒接。
視頻一接通,滕奕揚就立即放下捯飭頭髮的手,正要對鏡頭露出一個帥氣逼人的笑容時,那頭就傳來一脆生生的童音。
“粑粑粑粑,中午好。”
緊接着一個笑成月牙眼的臉龐就出現在鏡頭裏。
居然不是她。
雖然有些失望,但滕奕揚還是笑顏以對,“乖兒,你喫午飯了嗎”
睡寶捧着手機,笑嘻嘻點頭,連帶着鏡頭也有些晃。
“喫啦,李奶奶今天做了好多菜呢,都好好喫。”說着他就報出了一串菜名。
“粑粑中午吃了啥東東啊”
滕奕揚嘆了口氣,“粑粑中午喫的是快餐飯,很難喫,都喫不下去。”
因爲中午他要赴殷凌菲的約,所以沒有讓老宅那裏送飯來。
說的時候他盯着鏡頭,但始終沒有看到紀安安的身影。
這小白眼狼,剛纔不是還挺關心他的嗎怎麼連個面都不露。
睡寶皺起小臉,“那粑粑好可憐,我這裏有好多好喫的,可是粑粑喫不到。”
滕奕揚感受到兒子對他的關心,心裏的不平散了幾分,他彎眼道,“沒關係,晚上回去粑粑再多喫點。”
睡寶立即道,“那晚上我讓李奶奶多做點飯,你就能多喫一點啦”
滕奕揚轉着椅子,跟兒子說了會話。
“乖兒子,把手機給你媽咪,粑粑有話跟你媽咪說。”
“媽咪就在旁邊,”只見兒子轉頭對着另一個方向伸手,“媽咪,粑粑找”
說着,鏡頭晃動得厲害,掃過兒子的臉,地板,窗簾,然後停在一截天藍色紗裙上。
他記得今天她穿的就是一身藍裙子。
原來她剛纔就坐在一旁聽他和兒子說話。
心裏的鬱氣一下子就沒了。
那邊仍聽得到母子倆的對話,然後腳步聲啪嗒啪嗒走遠了,應該是兒子下樓玩了。
滕奕揚很有耐心地等着。
沒多久,鏡頭一晃,一張清麗柔美的臉就出現了。
“找我有事”第一次和他視頻,雖然隔着屏幕,但紀安安還是有些不自在。
聽着她公事公辦的語氣,滕奕揚眉心跳了跳,這跟他那些下屬彙報的語氣有什麼差別。
“沒事就不能找你”他哼了聲。
紀安安聽出了他話語裏的幾分不快,不知自己哪裏惹到他,索性靠在了椅背上,語氣也沒那麼拘謹,悠悠道,“你這麼忙,還有時間跟人閒聊”
滕奕揚單手握拳撐着下巴,“再忙,和媳婦說話的時間還是有的,我賺錢不就是爲了養家,要是連家都顧不上,不就是本末倒置了那我還上個屁班”
平時在外人面前一副清貴俊秀的模樣,每每在她面前就暴露了本性。
滕奕揚敏銳地捕捉到她今天的不同,換做平日,她肯定會直接讓他不要隨便亂喊媳婦,還會再重申下協議的事。
可是今天她沒有。
似乎還帶着些許的嬌羞。
滕奕揚內心狂喜,但臉上不敢表現出來。
“我也只在你面前這樣。”
聽着他傲嬌的話,紀安安低頭抿脣笑了。
黑髮垂落,露出尖尖的下巴,以及那嫣然的紅脣,讓滕奕揚不由想要將人拽進懷裏,狠狠壓上她的脣。
他食指與拇指摩挲着,壓制着躥上來的涌動。
“安安,你很久沒有對我這麼笑過了。”
紀安安仰頭,對上他染上笑意的眼眸,心中涌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擡手將臉邊的頭髮別到腦後,半開玩笑道,“不笑還哭嗎”
“笑好,笑好,我喜歡你對我笑。”他連連道。
看他一臉癡漢,紀安安一手撥動着裙襬,在心裏輕嘆了下,然後彎了彎眼睛,“你中午要是沒喫多少,下午就少喝點咖啡,晚上早點回宅子喫飯。”
“欸欸欸。”
突如其來的關心,滕奕揚沒顧得上維持他少爺的形象,咧着嘴應着。
等掛上視頻後,他臉上還掛着癡漢笑。
面對談判對手,他都沒有這麼調動全身精力過。
他再次認清自己的心,他家小媳婦,還真是讓人又愛又疼呢
他看了眼腕錶,怎麼才一點距離回家還有這麼長的時間
工作什麼的,好煩
就在這時,楊祕書走進來,就看到自家boss又開心又苦惱的樣子,立即繃緊後背,boss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心好慌。
“傻站在那裏做什麼今天下午有什麼安排要是沒事,我就走了。”滕奕揚雙手搭在扶手上,瞥向自家祕書。
boss擺明是要回家了,可是
楊祕書嚥了下口水,“boss,h市那裏傳來消息,咱們沒有拿下史密斯公司的單子。”
滕奕揚揚眉,“方案有問題”
“不是方案有問題,對方連看我們的方案都沒有,底下的人彙報上來的原因是,這是史密斯公司第一次進軍我國市場,所以尋找合作方很慎重,所以打算以方案比拼評選的形式來選擇合作伙伴。”
滕奕揚擡着手指輕敲扶手,從食指到尾指交替着,不緩不慢地道,“史密斯公司在國外是行業頂尖,如果能和他合作,在全國鋪開,對滕氏來說,無異於如虎添翼,打聽到都有誰想要參與”
boss這麼問,肯定是想知道能與滕氏一較高下的,其他小公司就不必了。
“a城寰宇集團和c城富康集團。”
滕奕揚停下了手指,微勾了勾脣,“看來這次我要親自走一趟。”
與史密斯公司的合作可有可無,但這兩家公司一向與滕氏較勁,若是被他們其中一家拿到了合作,那麼在運輸業中,指不定會被他們分走大半的羹,撼動滕氏在行業龍頭的位置。
這種事,他怎麼可能允許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