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安擡頭看他,大大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着亮光,帶着詢問。

    被她這麼看着瞅着,滕奕揚心裏微熱,他以手抵脣輕咳了下喉嚨。

    “我明天要出一趟差,你和睡寶好好呆在家裏,無聊的話可以去老宅。”

    沒想到是這事,紀安安略想了下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滕奕揚手指微微一頓,往前走了一步,眼底笑意閃爍,“我可以認爲你是在捨不得我出門嗎”

    他突然靠近,讓紀安安不禁往後退,她臉頰發燙,嘴硬道,“你亂說什麼我只是、只是替睡寶問的,要是他找不到你,估計會難過。就,就是這樣。”

    面前人典型是被人戳中心思卻不承認。

    “那你呢,你看不到我,會不會想我”滕奕揚繼續靠近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好了,很晚了,我先上樓了。”

    氣氛有些不對勁,紀安安不敢去看他,低頭就要走。

    可剛一轉身,一隻手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還沒回答我,不能走。”喫飽喝足的某人,精力旺盛,一心想要逗逗小媳婦,不然這一走,短時間內就看不到她了。

    紀安安雙手背在身後,不停地交纏着,聲音有些不自然,“這不重要好嗎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你要早點休息嗎”

    滕奕揚擡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不,你最重要。”

    “你”油腔滑調。

    但此情此景,無端讓紀安安心跳加速。

    在她退無可退時,滕奕揚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裏,按住她的肩,讓她別亂動,然後傾身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聲道,“讓我抱抱,今天累了一天了。”

    懷裏的人,果然不掙扎了。

    滕奕揚覺得自己又get到了一個新技能,賣慘。

    “欸,你都不知道,下面的人有多笨,什麼事都要我親自動手,你說我要他們有何用”

    如果楊祕書在場,估計要喊冤了,老大,您不能爲了泡妞就抹黑我們啊

    委屈

    紀安安不怎麼了解他公司的事,也無從安慰,而面前人氣場強大,她整個人被抱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能乾癟癟地說了聲,“能者多勞,你要注意休息。”

    滕奕揚哪裏聽不出她的敷衍,但能抱到佳人又不被佳人推開,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埋進她的肩窩,委屈巴巴地道,“我這次一走,估計要一個禮拜才能回來,你真的捨得我出門”

    一個禮拜

    這麼久啊

    紀安安咬咬脣,“那你早點辦完事,早點回來。”

    雖然沒有聽到想聽的那句話,但有她這句話,滕奕揚還是心花怒放。

    “嗯,我爭取提前回家。”

    聲音就在耳邊,溫柔富有磁性,帶着撫慰,彷彿一聲聲扣在紀安安心裏,那扇緊閉的心門上。

    然後“轟隆”一聲,門開了。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着清冽的青草香氣,乾淨舒服。

    讓人留戀。

    “你在家乖乖等我。”慵懶中帶着些許誘哄。

    紀安安覺得自己好像被迷惑住了。

    滕奕揚說完,餘光瞥到牆上的鐘表上,時間不早了,他正要放開她,忽然感覺到她拉住了他的衣服,他不由愣住了。

    剛纔到現在,都是自己單方面主動,她一直都是被動配

    合,難得見她主動一回。

    紀安安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出手,但已經做了,再收回來就有些奇怪。

    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允許自己退縮。

    “奕揚,我有事跟你說。”

    這話聽着跟他之前說的一樣,滕奕揚心裏一咯噔,別是她也要出差吧

    小小的身體很柔軟,他捨不得放開,但還是鬆開她,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低頭對上她的眼睛,目光灼熱,“你說。”

    紀安安已經鼓足了勇氣,想要將心裏的決定告訴他,但在看到他眼底的青色,再聯想到他明天就要出差了,怕影響他情緒,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感覺到她的遲疑,滕奕揚揚眉,“怎麼了”

    紀安安搖頭,“算了,還是等你回來再跟你說吧。”

    滕奕揚滿是不解,“有什麼事不能現在說的”

    他忽然警惕起來,“難道你又反悔協議的事”

    這人又開始疑神疑鬼了,但這次紀安安只覺得好笑,也許太過在意,纔會患得患失,這話也適用於現在的他。

    “沒有,你想太多了,我保證對你來說是好事。”

    滕奕揚聽了才放了心,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只要你不離開我,其他事我都答應你。”

    也許是因爲想開了,聽到他時不時冒出來的甜言蜜語,心裏還是很受用。

    她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再磨蹭下去,明天就別想出門了。”

    滕奕揚摸着手背,傻兮兮笑着,“媳婦的話要聽的,我這就去睡覺。”

    紀安安窘得擡腳朝他踢去。

    滕奕揚跳開,朝她眨了眨眼,“媳婦晚安。”

    她羞惱得要追上去,人已經消失在樓梯上了。

    紀安安撫着胸口,感受着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早幾天晚幾天,也沒有差別。

    等他回來,她再給他一個驚喜吧。

    然而生活中,很多時候,計劃通常是趕不上變化。

    一大早,滕奕揚就走了。

    不變的是,桌上仍放着他買的早餐。

    睡寶揉着眼睛下樓,“媽咪,我剛纔做了個夢,夢見粑粑跟我說再見哩。”

    “寶寶,你沒做夢,剛纔你爸確實跟你道別纔出門的。”

    睡寶一下子清醒了,啪嗒啪嗒跑到她跟前,“粑粑去哪裏了”

    看到兒子臉上的緊張,紀安安心裏一揪,“別擔心,你爸只是出差去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睡寶再三確認,才拍着胸口小大人地鬆了口氣,“嚇死寶寶了,還以爲粑粑不要我了呢。”

    紀安安心中一澀,蹲下來抱住兒子,“別怕,爸爸媽媽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睡寶重重點頭,還不忘指着一旁的大狗,“還有小二,我們永遠在一起”

    紀安安笑了,“對,我們一家子。”

    在a城某幢商業樓裏。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握着球杆,在打高爾球。

    身後一祕書模樣的人恭敬彙報着,“老闆,我們查到這次最大的競爭公司是滕氏。”

    “哦那可真是令人傷腦筋。”聲音卻聽不出一絲苦惱的意思。

    “老闆,我們有個方案,不知可不可行。”

    “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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