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你下班啦”
滕奕揚今天提前下班,手裏抱着疊書,本以爲躲過了李媽等人,沒想到被兒子截胡了。
他將書往後背藏,假裝沒有看到兒子雙眼冒星星想要讓他抱的期待,彎腰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今天你在家玩什麼了”
睡寶開始掰着手指數起來,和太爺爺學寫毛筆字,認百家姓和學數字,午飯吃了多少道菜,下午和小二玩耍
滕奕揚點頭,拍了拍他的頭,“真乖,你先和小二玩,爸爸有話和你媽咪說。”
睡寶脆生生應了聲好,然後抱着球又和小二回到院子裏去。
原本紀安安在他和兒子聊天時,她就打算離開,不想他點名要和自己說話,還擋在了進去的路,她沒辦法,只能站在原地。
待兒子走遠後,他臉上的笑意收了收,“睡寶說你去約會了”
兩人間隔着門檻,紀安安矮他一個臺階,他本來就高,再加上這高度,她想說話不得不仰頭看他,口氣有些淡,“和朋友出去吃了個飯。”
“朋友哪個朋友男的還是女的”他皺了皺眉。
紀安安有些不耐煩,“不就是喫個飯而已,你查戶口啊而且,和你有什麼關係”
滕奕揚被她這話嗆住了,他心裏窩火,但視線碰到她冷淡的目光,火氣一下子就熄了。
他這時候纔想起,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他沒有資格去插手她的私生活,心裏頓時又酸又沮喪,聲音也不禁低了下去,“你別生氣,我就是關心你一下。”
這人要是霸道囂張,紀安安自問不會對他客氣留情,但他現在耷拉着腦袋,可憐巴巴的算什麼回事好像是她欺負他似的。
紀安安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她緩了緩語氣,“我要進去了。”
滕奕揚哦了一聲,往旁邊讓了一步。
紀安安看他這樣子,更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眼不見爲淨進了屋。
但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她似乎瞄到他背後拿着什麼粉色東西,不由望了過去。
滕奕揚察覺到她探尋的視線,忽然想到自己藏在背後的東西,立即側過身子,避過她的視線,輕咳了下,“我先上去待會下來喫飯。”
紀安安看着他做賊心虛的背影,費解地抿了抿脣。
他什麼時候喜歡上粉色他以前不是很嫌棄嗎
等到在沙發坐下,她忽然回神,她爲什麼要關心這些
她拍了拍頭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他和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
喫完晚飯後,滕奕揚就說有工作要處理就又上樓了。
滕老爺子不滿道,“神神祕祕的,搞什麼鬼”
臨走前,睡寶又問,“媽咪,粑粑又不跟我們回家嗎”
“你也看到了,你爸爸有工作要忙,咱們不打擾他好嗎”紀安安只能脫出這個藉口。
睡寶沮喪極了,“好吧。”
雖然成功讓睡寶跟着她回家了,但紀安安仍舊頭疼,總不能每天都用一樣的藉口,睡寶也會起疑的。
昨晚太晚了,她就沒有提,但今天回去,她一定
房間內,滕奕揚面前攤開了幾本書,神情忍耐着。
從拿到書後,他開始懷疑人生。
“我還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人,你挑起的火,你負責滅。”
“這片魚塘,被你承包了。”
“你給我聽好了,只有我有資格讓你流淚。”
滕奕揚:
說這種話,真的可以追到女孩子
真的不會被打嗎
滕奕揚甩手,將書扔在桌上,揉了揉眉心,他爲什麼要聽帖子裏的建議來折磨自己
算了,他還是先去洗澡,順便洗洗眼睛吧
待他穿着浴袍,一手拿着毛巾擦着頭髮走出浴室,發現手機閃爍了幾下暗了,他拿起手機一看,上面有兩個未接電話,而且通通來自安安。
他擦頭髮的動作一頓,立即回撥了過去。
她極少主動打電話過來,更別提現在兩人的關係,她更沒有可能會打過來,除非是出了什麼事。
他料想得沒錯,她那邊遇到了麻煩。
“睡寶想見你,你、你方便過來一趟嗎”
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很低落,滕奕揚想問清楚怎麼回事,但明白這不是談話的好方式。
“嗯,我現在就過去。”
“好,你開車慢點。”
滕奕揚掛上電話,迅速換了一身衣服,就匆匆下樓。
滕老爺子正準備回房,看到孫子火急火燎出門了,不解道,“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了頭髮還滴着水呢”
一路疾馳,平時近四十分的路程,硬生生讓他縮了一半的時間。
他一按門鈴,門就打開了,紀安安側過身子讓他進來。
滕奕揚進門,上上下下打量她,除了情緒低點,其他都正常。
他鬆了半口氣,“發生什麼事了睡寶呢”
紀安安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開門到現在還有些發愣,聽到他的問話,她猶豫了下才道,“睡寶知道我們離婚的事了,現在正在鬧脾氣,我哄不住他,只能讓你過來。”
滕奕揚皺眉,“你跟他說了”
他的聲音微沉,帶着責問,紀安安本來因爲憂心睡寶,現在一聽情緒瞬間就高漲了起來,“難道瞞着嗎可哪有正常父母是分開住的我總不能一直用你工作忙的藉口去騙睡寶,難道就你心疼睡寶我不心疼嗎他是我心間的一塊肉,我比你更想讓他開心幸福”
滕奕揚見她激動起來,像是隻受了委屈的兔子炸起了毛,再被她水潤的眼睛一瞪,瞬間就投降了。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別生氣,我就想着拖幾天,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再跟睡寶提這件事,讓他有個適應的過渡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你彆氣了。”
紀安安扭頭不去看他,但心情已經好多了,只是他這麼哄着自己,讓她有些彆扭。
見她不搭理自己,滕奕揚摸了摸鼻子,“睡寶在樓上是嗎我去看看他。”
“嗯,我和你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