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絲毫不緊張,他的生死還掌握在他沈論手裏,要開槍早開槍了。
“我再說一次,解藥我給雷藝菲了,就算給我再多的時間,我也交不出來。”
一股氣流淤堵着,許是剛纔用力過猛,宋子默身形微顫,孱弱的身軀差點倒了下去。
他用力地呼吸,收緊五指,槍口依舊抵住沈論,“這麼多年,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什麼”
“成功路上的墊腳石,嗯”
“搶走雷藝菲,破壞我和宋景善之間的關係,現在還要我的命,你究竟要做到哪一步”
他念及舊情,在可以除掉沈論的時候,放沈論一條生路,想不到五年後等來的,竟是沈論的斬草除根
“搶走”
這便是沈論的傷疤,“告訴你,我沒有搶走任何東西,而是他們本來就屬於我你別忘了,你不是宋家原定的繼承人,我沈論纔是憑什麼你一回來我就得讓位憑什麼雷藝菲選你而不能選我難道僅僅因爲我身上沒有流淌宋家的血液我偏不認命,我沈論沒有的,你宋子默更不配擁有”
不配
何來的不配
難道沈論擁有這些就是應該的嗎
“貧民跟貴族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貧民永遠懷揣骯髒惡毒貧瘠的思想,所以他們永遠只配做貧民。”
嘭
沈論忽略耳邊的槍支,扳住宋子默持槍的手,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一個私生子沒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眼圈青了,宋子默倒回椅子上,點了根菸,“你也不過是個孤兒罷了。”
“夠了”未知的身世是沈論心中永遠的痛,“別跟我打感情牌,我們之間只能做仇人”
“gt已經落進了你手裏不是嗎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宋子默沉沉地吸了口煙,煙霧迅速瀰漫,籠罩其身,“給我解藥,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沈論發笑,“可我偏偏想看你死。”
“等你死了,我就可以理所應當的取代你,大家會記住沈論,而忘記宋子默。”
“我可以離開加拿大,離開你的勢力範圍,永不打擾。”
他再次做出妥協。
“沒用”沈論狠狠地宣判道,倏然起身,“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乖乖等死吧,好兄弟”
長腿邁開,走的瀟灑、毫無留戀。
“沈論”
宋子默啓脣,只道,“你真的不後悔”
“你儘管報復我。”沈論頭也不回。
咖啡廳的門開啓又關上,宋子默的心明瞭又滅。
雷藝菲見沈論走了,一臉欣喜的逼近,“怎麼樣,他交出解藥了嗎”
宋子默煩悶地捏了捏眉心,沉默不語。
雷藝菲的心瞬間涼了,“好歹兄弟一場,他的心是鐵打的嗎”
“別擔心我再想想辦法總之我一定要救你”
“夠了”宋子默不需要她的假惺惺,“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衝門外吹了聲口哨,尤安立即率領部隊闖入咖啡廳。
一羣人井然有序的扶起宋子默,向外走去。
宋子默沒有應答,亦沒有停下。
雷藝菲亦步亦趨地追隨着他,“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你也要爲我想想啊”
“我一個女孩子,不遠萬里飛去陌生的城市,低聲下氣的求你原諒,你卻一次次的拒絕我、傷害我,換做哪個女人受得了我當時也是情緒激動,一時失手才”
“住口”
宋子默忍無可忍地命下屬停住,憤怒地望向雷藝菲,“你殺了人,對他的屍體道歉,他就會活過來”
雷藝菲怔住,眼淚簌簌而落。
“我從來沒讓你來找我,更沒說過原諒你,那些都是你自己願意做的,我不介意再告訴你一次,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不打算原諒你。”
原來就算她幫他找解藥,就算她希望他活着,他也還是恨她。
雷藝菲忘了自己是如何離開咖啡廳的,只知道天空下着雪,她在雪地裏淋成了雪人。
天黑了,下雪的夜晚冷風蕭瑟,她的十指凍成又紅又腫的蘿蔔,在門外徘徊,不願進去。
可是必須進去,因爲只有這個辦法了。
搓了搓凍紅的臉頰,她冒黑敲響了這座莊園的大門。
十小時後,她頂風走出莊園,直奔宋子默居住的酒店。
一個玻璃瓶,有模有樣地放置到桌面上,裏面裝着一顆黑色的藥丸。
與上次丟掉的玻璃瓶極爲相似。
雷藝菲抓了抓高領毛衣,向宋子默鄭重介紹,“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丟掉的藥我給找到了,快吃了它,吃了你就能好起來了”
宋子默見她不停地抓撓毛衣,眼神幽深下去,“我派人找了兩個月都沒找到,你是在哪發現它的”
“就是”她解釋不出來,搪塞着,“你別管了,總之吃了它就對了”
“我不會喫來路不明的東西,萬一是毒藥”
“不可能”雷藝菲着急地辯駁,“這個世上誰都有可能害你,我雷藝菲不會”
“吃了吧別浪費時間了,你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緊急”
再緊急也不能疏忽大意。
拿起藥瓶,放在掌心把玩,“說說吧,怎麼來的”
雷藝菲略有些僵硬,她不願意說,昨晚經歷過的恥辱,是她近幾年最大的噩夢。
眼底甚至浮出淚花,交叉在一起的雙手微微顫抖,血管凝結了般,僵硬冰冷。
她的種種反應都印證了宋子默的猜測。
“白醫生。”隨手將藥瓶遞交給白凝兒,“拿去檢驗成分。”
“是。”
“解藥不會有問題的。”雷藝菲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十五分鐘後卻被打臉。
白凝兒手持化驗結果單,冷着臉宣佈,“藥瓶裏的並非解藥,而是一種上癮性糖果。”
“不可能”
雷藝菲深深地震驚了,喃喃自語,“他答應給我解藥的,怎麼會是糖果”福利 ”songshu566”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