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愣了下,這個稱呼和夢中女人對自己的稱呼重合在一起, 讓他一時恍惚。
阿淵
他從來沒想到蘇嬋會這樣稱呼自己, 但她是真的叫自己嗎
趙淵覺得自己遇上了人生最困惑的難題, 如果她不是叫自己, 那又會是誰
那個夢境太過真實, 真實得過了這麼久,他依然還記得, 還記得那雙瀲灩的秋波, 和蘇嬋一模一樣。
她是喜歡我, 卻又不願承認麼
還有她畫過的畫像, 畫中人總是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趙淵的心一會兒在谷底, 一會兒又在雲端,太多的巧合湊到一起, 讓他開始相信蘇嬋其實是喜歡自己的,只是她不願意承認。
但是,睡着的時候, 人是不會撒謊的。
蘇嬋在夢中叫了自己名字, 和自己夢中的稱呼一模一樣,都是情意綿綿的阿淵。
“我在這裏, 別怕。”趙淵反握着她的手, 安撫道。
噩夢中的蘇嬋漸漸平息下來,只是緊握的手卻不肯鬆開, 趙淵蹲在一旁看了許久, 見她的眉頭終於沒有皺在一起, 也爲她鬆了一口氣。
明明長得那麼好看,卻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雖然這樣憂鬱的樣子也很好看,但是他更希望蘇嬋能活得輕鬆一些,而不是把什麼都藏在心底。
趙淵保持着一個姿勢有點久,他見蘇嬋已經安穩了,便打算去喫飯睡覺,沒想當他抽手的時候,蘇嬋卻死死抓着他不肯放手。
趙淵覺得好笑,她睡着和醒着還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睡着的時候,倒是坦誠許多,把心底的害怕和不安全都表現出來了。
如果她明天醒來發現他們握着手,不知道她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估計多半會生氣吧
見她難得睡得那麼香甜,趙淵不想驚醒她,便又坐了會兒,打算等蘇嬋睡得再沉一些再鬆手。
趙淵發現蘇嬋的手還真是沒什麼溫度,明明蓋的也不薄,卻還是這麼冰,這一點十分奇怪,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趙淵就這樣保持奇怪的姿勢坐了許久,才慢慢從蘇嬋手下抽出手來。
桌上的飯菜已經冷了,趙淵隨便吃了一些,但是沒有蘇嬋一起喫,這些飯菜好像都食之無味。他去浴室的鏡子前看了看脖頸間的牙印,不由得暗罵了一句。
蘇嬋咬的位置實在太醒目了,得穿高領才能遮住,但是現在還沒入冬,誰會那麼早穿高領毛衣
這傢伙還真是下得起狠心,傷口咬得這麼深,趙淵對着鏡子照了半天,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去打一針破傷風。
不過,奇怪的是他這傷口並不是很疼,如果不是照了鏡子,他都不知道蘇嬋咬在哪個位置。
趙淵回房躺下,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除了和蘇嬋這些如亂麻的感情,工作上的事
香爐繚繞,風捲珠簾。
輕紗帳後面側躺着一名女子,因隔着紗帳,女子的面容看不清楚,只能看個朦朧的輪廓。對方身材曼妙,穿着淺黃色的宮衣,儀態慵懶風流。
趙淵不知這裏是哪裏,但眼前女子卻莫名有種熟悉感。
“阿淵,你來了。”女子開口道。
她的聲音很好聽,和蘇嬋的聲線很像,不過相比蘇嬋的冷,她更柔媚一些。
“你是誰”趙淵問。
“阿淵你還真是無情無義,這麼快就把本宮給忘了。”
說話間,一陣涼風起,紗幔後面的女子瞬間到了他面前,女子的手撫上他的臉,“沒想你現在成了這副平庸的模樣,真是令本宮惋惜”
女子帶着面紗,吐氣如蘭,依然只露了一雙如秋水般澄澈的眸子,只一眼就能勾走人的魂。
不過趙淵卻不爲所動,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這裏是哪裏你是誰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裏來”
女子的手腕被他抓住,也不惱,反而輕笑道:“阿淵,你的問題這麼多,我該先回答你哪一個呢還有,你捏痛我的手了,你以前可從來不會這麼粗魯地對我。”
趙淵鬆開她的手腕,不着痕跡地往旁邊移了兩步,“你是誰”
“我是你的小嬋啊”
趙淵:“蘇嬋”
“嗯。”
趙淵顯然不信,蘇嬋哪裏是這個樣子的,如果蘇嬋真是這個樣子趙淵不由得帶入蘇嬋對他撒嬌勾引的樣子,畫面十分詭譎。
但莫名有點期待。
“你很不認真,在想別的女人。”趙淵的走神惹來了女人的不滿,她的視線落在趙淵的脖頸上,“這是”
她微微怔了下,繼而又若有所思地笑道,“原來如此。”
趙淵沒有理會她,繼續問:“這裏是哪裏”
“這是夢裏,因爲你愛慕我,卻又不敢讓我知道,所以只能在夢中和我相會。”
趙淵聽她滿口胡話,有點頭疼,“美女,你這個藉口太拙劣了,出口在哪裏,我要走了。”
“阿淵,你變了,你以前爲了遠遠見本宮一面,甘願在昭陽宮的宮門等候半日,不論烈日還是風雪,而今卻見了本宮便欲離去。”女子緩緩走到趙淵面前,伸手在他的脣上輕輕一按,“本宮在這裏等了你千年,可不是想聽你說這些掃興話。既然你那麼愛慕本宮,那便留在這裏,陪本宮天荒地老罷”
趙淵聽她滿口胡話,正想推開她,卻忽然動不了。
女人傾身上前,那雙美目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那面巾下面的流蘇正好垂在趙淵的手上,趙淵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一把拉下女子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