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整個宴會廳此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難以置信的看着坐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這一瞬全部都以爲自己是不是產生了什麼幻聽。

    嚴少,竟然要買這個破破爛爛的手鍊

    而且還是用一百萬

    他們沒聽錯吧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錯愕的說不出話來,甚至就連臺上的司儀都忘了去反應,只是那麼呆呆站在臺上。

    而全場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曲暖。

    她看着坐在不遠處的嚴以崢,看着他那冷漠卻英俊的側臉,還有手裏的那個競價牌,一時之間她嫉妒的雙手緊緊握拳,幾乎恨不得咬破嘴脣

    別人不知道嚴少爲什麼那麼做,她曲暖卻是知道。

    嚴少是爲了給曲晴臺階下,所以才拍下了曲晴這個破破爛爛的手鍊,還特地用了一百萬這樣的高價,就是爲了不讓曲晴丟臉。

    想明白這一切,曲暖簡直都要被活活氣瘋了

    如果是別的女人,得到嚴少的另眼相看,曲暖或許也就算了。

    可偏偏那是曲晴啊

    那個從小都只能穿她的舊衣服、舊鞋子的孤女,一個永遠都只能活在她陰影的孤女,一個被她從手裏搶走老公的手下敗家,一個被趕出陸家的破鞋,到底是憑什麼有這樣好的命,卻能受到嚴少這樣的寵愛和照顧

    就在曲暖氣的幾乎要吐血的時候,臺上主持的司儀也總算是回過了神。

    “一、一百萬是麼”她結結巴巴的開口,有些試探的看着嚴以崢,似乎是想要確認自己剛纔聽見的數字沒問題,看見嚴以崢臉色冷淡的微微點了點頭,她這才徹底確定自己沒聽錯,驚愕之餘,她還是趕緊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繼續主持,“那可真的是謝謝嚴少了,如果您競拍成功,這一百萬將用來捐給本地的希望小學。”

    司儀這番話是公式化的臺詞,在陸氏年會的慈善拍賣會上,只要有人競拍出高價,作爲司儀的她都是要說這番話的,以此來強調這次拍賣會所得全部歸慈善工程,免得讓人誤會這筆錢進了陸氏自己的口袋。

    可這番公式化的話,此時聽在了在場人的耳朵裏卻是變成了另外一種意味

    人羣中有幾個人率先回過神來,恍然大悟一般的開口:“原來是這樣,所以嚴少根本不是真的想買這條破破爛爛的手鍊,其實只是單純的想將這一百萬捐出來啊”

    這話一出,四周其他原本驚愕的人們好像一下子也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紛紛應和起來

    “對啊,我們怎麼沒想到呢,嚴少肯定是本來就想捐款,所以才叫價的。我說,嚴少怎麼可能真的想買這個髒兮兮的手鍊。”

    “就是就是,嚴少怎麼可能會爲這種手鍊花一百萬他肯定只不過是想捐款,所以隨便挑一樣東西競拍罷了。”

    “嚶嚶嚶,嚴少果然是有錢英俊心底又善良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完美的男神啊。”

    “是呀,不過這曲晴運氣也真好,捐了這種垃圾出來,幸好碰到嚴少善心大發,不然都不知道她到時候該怎麼收場呢”

    四周的衆人在奉承感慨着嚴以崢的出手大方的同時,也不忘狠狠的譏諷一下一旁的曲晴。

    很顯然,在場的衆人此時都認定嚴

    以崢拍下這手鍊並不是真的想要手鍊,只是單純的因爲嚴以崢今天決定在慈善拍賣會上捐一筆錢,所以纔剛好選中了曲晴這個手鍊。

    畢竟,比起其他珍貴的拍賣品,買一條絲毫不值錢的手鍊,這樣的捐款才顯得更加純粹。

    雖然這個說法有些牽強,可此時在場所有人卻都是相信了。

    畢竟,除了這個解釋他們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其他合適的解釋,來解釋嚴少爲什麼回相中那麼一條破手鍊。

    心裏想明白這一切,大家頓時都覺得心裏舒坦多了。

    雖然大家還是看不慣曲晴這個女人運氣那麼好,但不論怎麼樣,嚴少買這個手鍊都不是爲了她這個人,這就夠了。

    而在場還是有一個人,氣的渾身發抖。

    那就是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的小韓。

    小韓原本以爲自己能夠看見曲晴丟臉的樣子,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半路會突然出現一個嚴少,將她的計劃徹底打亂了。

    一時之間,她眼底的恨意幾乎都要噴出火來,捏着拳頭狠狠的看着曲晴,幾乎恨不得將她身上給燒出一個洞來。

    可曲晴此時卻是沒心情去顧慮小韓那怨毒的目光。

    她只是臉色蒼白,死死的盯着前方嚴以崢那一抹淡漠的側影。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嚴以崢會在這個時候爲自己出頭。

    畢竟她記憶中的嚴以崢,雖然對她好,但那份好更多的也只是侷限於她被人欺負或者危險的時候。

    可這一次都不是。

    這一次,她沒有危險,也沒有被人明目張膽的欺負,只不過是在大家面前丟了些面子,說起來其實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事。

    可嚴以崢還是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幫助了她。

    心臟的某處劇烈的躁動起來,曲晴不由有些慌亂的低眸,擡手捂住了胸口。

    心裏頭好像有什麼東西,愈發的剋制不住的要破土而出了一般。

    而與此同時,臺上的司儀也總算徹底回過神來。

    她恢復了自己的專業主持水平,輕咳一聲阻止了臺下人的議論聲,然後才笑着朗聲對大家開口道:“好了,現在嚴少報出一百萬的價格競拍曲小姐的這個手鍊,請問在場還有更高的價格麼”

    司儀說這番話完全是出於專業素養走個形式,畢竟一百萬買這個手鍊已經是夠誇張了,她可不認爲在場有什麼人會出比這個更高的價格。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在場很多人都發出低笑聲。

    “沒有麼”司儀依舊保持着專業的笑容,拿起手裏面象徵敲定價格的小錘子,“好,那我宣佈,一百萬一次,一百萬兩次,一百萬”

    眼看司儀就已經拿起了手裏的小錘子,正準備趕緊結束曲晴這條手鍊帶來的鬧劇,可不想就在這時候

    “等等。”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宴會廳的中間響起,打斷了司儀的話。

    大家一愣,猛地轉過頭,就看見坐在嚴以崢身側的陸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舉起了手裏的競拍牌。

    他轉頭,冷冷的看着身側的嚴以崢,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加價,兩百萬,拍這個手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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