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森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剛纔醫院那邊通知我了,說哈爾森可以回家住,定期來醫院檢查治療”張偉說。

    “好啊,太好了,明天下午我去醫院接你們,王炎今天在家爲我們收拾宿舍的,明天我把家裏的一些衣服什麼的帶過去一些,我們以後就在王炎家住一陣子”陳瑤說。

    “嗯,好的,你晚上還過來不我想死你了”張偉說。

    “呵呵我一會要去開旅遊局的一個旅遊單位負責人例會,估計開完要晚上,看情況吧,如果不在那裏喫飯,我就去醫院陪你一會,乖乖哦,寶貝”陳瑤柔聲對張偉說着,邊下樓穿過馬路去了對過的興州大廈。

    下午三點鐘,全市旅遊單位負責人例會開始,參加會議的是興州各旅遊公司和星級酒店的老闆,100多人的會議室坐得滿滿地。

    旅遊局長主持會議,先聽取大家自由發言,每人發言不超過5分鐘。

    老徐今天沒來,一個陌生的小夥子拿着照相機來回拍照。

    陳瑤坐在會場角落,本來是不打算髮言的,但是話筒一會放在了她面前,大家一致要求她講幾句。

    於是陳瑤就站起來,例行公事地講了一些套話,她知道,這樣的會議不過是旅遊局的一個程序性工作,解決不了什麼實際問題的。

    陳瑤講話的時候,那照相的小夥子拿着相機對着陳瑤一陣猛拍,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弄得陳瑤有些反感,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自由發言結束後,局長作總結講話。

    局長先是回顧了辦季度全市旅遊工作的成績和不足,然後對下一步的全市旅遊工作提出要求,最後,局長突然話鋒一轉,口氣變得嚴厲起來:“今天,我想敲打一下個別人,個別旅遊公司的老闆,自恃做大,自以爲了不得,目無領導,不尊重市裏分管的領導,極端自由主義

    “不要忘記了,你這個旅遊公司再牛,你是在興州的地盤上,是在政府的領導和管理下,你再能,也跳不出政府的手掌心,不聽話,是要後悔的,本局已經將該公司列入局長重點監察名單”

    會場頓時譁然,老闆們面面相覷,不知局長說的是誰,在敲打誰。

    陳瑤坐在那裏,面無表情,心裏一沉。

    局長還在繼續敲打:”我們旅遊局是代表政府對全市的旅遊業主行使行業管理職能,是在市政府的領導下行使這種職能,這種職能既包含着服務,更包含着管理和監督,我想提醒各位旅遊公司的老總,大家在賺錢的同時,做事更要三思,大家互相配合支持最好,不要走對抗的路子,胳膊擰不過大腿,任何一個單位或者個人,如果想和政府對抗,那是自尋末路,自找苦喫。”

    會場裏絕大多數旅遊公司的老總都莫名其妙,除了高強和老鄭。

    老鄭和高強坐在陳瑤不遠處的側後方,局長一開始講這話,高強立馬就反應過來,他知道這是局長在爲潘唔能開道,在敲打陳瑤,他心裏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拿刀劈了局長和潘唔能。不過,高強也確實是只能想想而已,他和潘唔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和利益,他不可能拿刀去砍他,再說了,他也沒這個膽量。

    高強兩眼死死盯着陳瑤,有些擔心陳瑤,可是,陳瑤坦然自若、面無表情的神態讓他不禁有些發毛,從側面看陳瑤的表情和眼神,好像充滿了倔強和不服,還有堅定和自若。

    高強覺得自己現在站在十字路口,張偉已經被排擠走了,老潘很快就會對陳瑤動手,要對自己的女人動手,自己應該何去何從,應該怎樣想辦法阻止老潘的shou欲。

    高強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可不可以買一種藥,悄悄給老潘下藥。

    高強爲自己的這個計劃不禁一振,覺得這計劃十分可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搞到這種藥。

    老鄭呢,局長一講話,也立刻反應過來,認定局長是在敲打自己和陳瑤。敲打陳瑤,是因爲潘唔能一心想把陳瑤弄到手,特意秉承局長旨意進行敲打點撥。而敲打自己,原因一定是因爲王軍想要那30&a;股份的事情,借局長之口來警告自己,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做聰明而愚蠢的猴子,去得罪山中大王老虎。

    老鄭緊盯着臺上講話的局長,死死記着局長的每一句話,琢磨每一句話的含義。然後,老鄭看着高強,看着高強盯着陳瑤的眼神和表情,繼而看着陳瑤,看着陳瑤冷峻而不卑不吭的神色,腦子裏開始翻江倒海,不由自主按住了手裏的公文包。

    包裏放着今天中午於琴剛給自己的一個光盤,剛剛刻錄的王英那晚在南苑大酒店和籃球運動員銷魂的全部內容,心裏不禁又有些踏實起來。自己和陳瑤不同,陳瑤是一直羔羊,雖然倔強,但是在強大的潘唔能極其御用工具面前,無能爲力,只能任其宰割,她手裏沒有潘唔能的任何把柄。

    而自己,除了潘夫人的這個銷魂視頻,還有辦公室保險櫃裏於琴蒐集的更強大的證據,足以保護自己的利益不流失,足以扳倒潘唔能的證據。面對局長的這種訛詐和威脅,陳瑤都能不慌不忙,自己又有什麼害怕和畏懼的呢

    想到這裏,老鄭心裏安慰一下,安穩下來,又看了高強一眼,悄聲說:“局長這是對着誰來的”

    高強正失魂落魄地看着陳瑤,壓根也想不到局長這話會和老鄭有關,他以爲只是單純對着陳瑤來的,聽老鄭這麼一說,忙緩過神來:“哦這個啊,我也不知道哦,誰知道呢,實現沒聽局長有任何跡象對誰不滿啊不過,我感覺啊,一定不是我,也不是你”

    說完,高強甚至衝着老鄭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老鄭點點頭,看着微微搔動的會場,對高強說:“局長在敲打誰,或許只有心裏有事的人才會知道,外人是不知道的,說不定,同時敲打了好幾個人。”

    高強敷衍地點點頭,眼睛還是不時看着陳瑤。

    陳瑤這會心裏明鏡似的,知道局長的話裏的含義和意圖,心裏充滿憤怒和悲哀,助紂爲虐,假公濟私,可悲可恨同時,陳瑤心裏又充滿了蔑視和可笑,覺得好像是在看一幫跳樑小醜在表演。

    陳瑤心裏唯一沒有的是害怕,她被激怒了,心裏的叛逆和倔強被充分挖掘出來,她兩眼盯着臺上大講特講的局長,眼裏充滿了嘲笑和憐憫。悲哀,從政者的悲哀,做下屬的悲哀,爲了自己的前途和位置,可以昧着良心,可以出賣良心。

    陳瑤一會又用眼光尋找照相的那個小夥子,想起他在自己講話的時候拍了很多照片,心裏突然感到隱隱不安。可是,看遍了會場,發現那小夥子竟然不見了,已經提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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