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圍再在安暖的身邊嗅個不停,髮梢的油漆味刺激着它的嗅覺。
安暖滿臉愁容,不知道薛凱能不能照顧好秦二貝。
“在發什麼呆?”顧墨深拿着理髮工具從門口出來。
安暖回過神,原本黯淡的目光看到他的一瞬間閃閃發亮。
手指纖長,食指穿過理髮剪刀的圓圈,還帶了把梳子。
另一隻手臂上掛了條毛巾,有幾分理髮師的模樣,就是顏值過於出挑。
“沒事,有點擔心秦貝貝……”安暖砸吧下嘴。
說實在的秦貝貝的事情發生得太過於突然,那個阿姨怎麼會突然就出事了?
顧墨深輕手將毛巾披在她見上,語氣淡淡地道:“沒事,薛凱在那!”
“嗯…”
身後,顧墨深看着頭髮上得油漆,臉色越來越陰沉。
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剪掉,生怕多剪了一毫米。
安暖摸着玉米的頭,頓了頓,嘆息,“老公,齊子閆真的要和肖欣然結婚了?”
雖然不明白齊子閆那裏有什麼事,但官宣和結婚就幾個月只差……
難不成是懷孕了?
當然這也只是安暖的猜測。
顧墨深喉嚨發出嗯的一聲,這件事齊子閆來求過他,讓他不要插手。
這是齊子閆的私事,他可以不插手。
但這僅僅是不牽涉到安暖的前提下,現如今他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染成白色的頭髮一節一節的落在他的腳邊。
他蹲下,將地上的頭髮一縷一縷地撿好,不知道從哪來偷來了安暖的皮筋。
將頭髮捆好,拿在指尖。
手指很好看,乾淨白皙,骨節分明。
在夕陽的照耀下裹着一層金色的光,手裏的頭髮被風吹得輕揚。
“這個還紮起來做什麼?扔掉吧!”安暖指着他手裏的頭髮。
顧墨深收回手,目光柔和,“放起來吧!”
這是他親手剪下來的頭髮,上面的白色油漆就像是在給他警醒。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一次!
……
醫院。
秦貝貝緩緩地睜開雙眼,她側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原來是醫院。
“秦二貝,你醒了?餓嗎?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薛凱剛打完電話,推門而入。
一把撲到病牀旁,滿臉關切,焦急。
伸手去按牀頭的呼叫器,秦貝貝一把抓下他的手,聲音還很虛弱。
“我沒事,不用叫醫生過來了。”秦貝貝有點無力,撐着牀鋪坐起身,臉色還很蒼白,有點急切道:“暖暖呢?她怎麼樣了!”
安暖被潑了油漆現在還不知道怎樣了!
她雙臂環抱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安暖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三哥把三嫂帶走了,有三哥在你就別擔心了!”薛凱倒了杯水,遞到她手裏。
今天的事情三哥會解決,就先不要告訴她太多了。
等下心裏壓力更大了!
秦貝貝喝了口水,臉色依舊蒼白,沒有擡頭,“薛凱……”
“嗯?”薛凱目光幽深,看出了她的異樣。
“那個…阿姨……”秦貝貝的喉嚨哽咽,頭越埋越低,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真的…死了嗎?”
安靜得可怕,就連呼吸和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
“和我說實話!”秦貝貝的聲音帶着哭腔。
薛凱坐在椅子上,拳頭攥緊了,又鬆開,心裏不是滋味。
良久。
他擡眸對上秦貝貝泛紅的雙眼,沒有打算隱瞞,“這是網上傳的,我派人聯繫了家屬,但被家屬趕了出來,對方也沒有拿出死亡證明!”
秦貝貝的表情木楞,坐在病牀上,抱着腿,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薛凱起身走到她身旁,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眼神陰冷,“貝貝,沒有死亡證明說明這件事還沒完,現在網絡上只是藉着熱度炒作!”
這樣喚回秦貝貝的思緒,她偏過頭看着薛凱,緊攥着他的手臂,有些激動。
“你是說…人有可能根本沒死……”
薛凱點點頭。
死亡證明沒有拿出來,就直接在網絡上發酵。
這些是本來就少不了肖欣然的手筆,許是造謠生事,買通家屬也說不定!
薛凱看着她,輕聲道:“所以,你先喫點東西,填飽肚子纔有力氣去應付這些人不是?”
秦貝貝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笑,手伸到半空中。
薛凱笑笑,扶起秦貝貝走到一端的客廳。
餐桌上擺着張媽送過來的晚餐,有豬蹄湯,白米粥,紅燒肉……
兩人份,許是三嫂看他在這裏可憐,順帶附贈了晚餐。
“薛凱……病人可以喫紅燒肉???”秦貝貝拿着筷子,有點疑惑。
薛凱長臂一伸,將所有的菜分類,留在秦貝貝面前的只剩豬蹄湯,青菜還有白米粥。
“這是三嫂叫張媽送過來的,不過特地叮囑過了,這三樣是你的!”
“……”
……
秦家。
飯桌上中年男人一身西裝,不到五十的模樣,鼻樑上架着金框眼鏡。
秦林峯緊攥着手機,上面的新聞氣得他眼底猩紅一片。
“啪!”
手機砸到地上,屏幕炸裂!
“秦貝貝他人呢!竟然在外面幹出這樣的事來,把我秦家的臉都丟盡了!”
秦景瑞眉眼漠然,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又跑那裏去了,她不是一向沒把這裏當成家嗎?”
秦景初坐在秦景瑞旁邊,伸手捅了捅他。
“捅我幹嘛啊?我說錯了嗎?要不是她的事老子今天至於被人笑話嗎?”
秦貝貝的新聞如今見到個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今天本來原定好的合同,沒簽成也就算了,還被羞辱了一番!
想想就來氣,靠!
秦景初不敢再多說一句,垂着頭,鼻頭微酸,拼命地往嘴裏刨飯。
秦林峯一掌拍在桌上,橫眉怒目,“你們兩個今天晚上必須把人給我找回來,我就不信她還翻了天了!”
他沒想到,他秦林峯居然生出個這樣的女兒。
當初知道是女兒就說不要生的,林婉偏要生,如今倒好成了秦家的禍害!
秦景瑞冷眼看着秦景初,嗤笑道:“她不是隻接你電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