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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看着自從胤祺上次出宮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個月了,胤祺還毫無動靜, 怕胤祺真的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正好今天布雅努在乾清宮和康熙談論政事, 恰好胤祺當時也在, 於是康熙故意找布雅努閒話家常,問起他塔喇家的家事。

    布雅努平時是不會管章佳氏和婠婠去哪的, 只是這段時間天天有帖子送上門,章佳氏先前也和布雅努、張保提了兩句,說婠婠已經十一了,是時候相看人家了。

    沒過幾天, 章佳氏拿出一份名單, 上面是章佳氏認爲家世、人品都不錯的青年才俊,可章佳氏畢竟是婦道人家拿不定主意,於是找上布雅努和張保,想問兩人的意見。

    名單上的人有些不錯,有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那幾個不錯的人家中的長輩, 布雅努並不是很看好,沒有其他原因, 只有一個站隊問題。

    就是這一個問題,布雅努把那些才俊全部否絕了, 因爲那些人家中的長輩後面站着的不是太子胤礽就是大阿哥胤褆。

    雖然目前大阿哥和太子只是小打小鬧, 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布雅努只是個武將,也只會打仗,可是布雅努不傻,如何看不出大阿哥那一派朝臣中以納蘭明珠爲首的野心就算大阿哥目前沒有那個想法,他身後的勢力也會逼着他有這個想法

    其實在大阿哥和太子互別苗頭時,已經拉開了奪嫡的序幕,只是很多人沒意識到而已。

    說實話無論是大阿哥還是太子,布雅努都不看好,槍打出頭鳥,大阿哥一脈的勢力太沉不住氣了,康熙正是年富力強時,此時跳出來不是找打嗎大阿哥應該慶幸,康熙還沒意識到自己有奪嫡的心思。

    一個正常的父親,他是不會輕易懷疑自己的兒子,正是康熙沒有對大阿哥起疑,大阿哥身後的勢力才能蹦噠這麼歡,一旦康熙起疑了,大阿哥有沒有事,布雅努不知道,但是布雅努知道大阿哥身後勢力中的人肯定會倒黴。

    布雅努不看好大阿哥是因爲,他身後的勢力太心急了,不看好太子,而是布雅努知道歷朝歷代中,太子成功登基的太少太少了,特別是在皇帝很長壽的情況下。

    康熙才四十來歲,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以康熙的身體狀況再活個二十來年絕對沒問題,再加上自己從戈道長和婠婠那弄來獻上的養生丹藥,他會活的更長

    布雅努是武將,每次受傷後他的身體狀況別人不清楚,康熙肯定會知道的,畢竟給布雅努看傷的太醫來自太醫院。

    加上曾經舊傷復發已經昏迷了兩天的米思翰,在太醫看過都搖頭表示沒辦法的情況下,在喫過布雅努送去的丹藥後,居然醒來了,不僅醒來了而且舊傷全好了。

    布雅努不相信在自己家和其他大臣家,康熙沒安插人手,既然瞞不住康熙,布雅努也就沒打算瞞,於是在米思翰醒來後第二天,太醫宣佈米思翰舊傷已無礙後,布雅努就帶着戈道長和婠婠給的一些丹藥進宮了。

    康熙確實在朝中重臣家安插了人手,他也確實知道他塔喇家有救命的丹藥。如果布雅努沒有把救命丹藥進獻,等待着他塔喇家的將會是狂風暴雨。

    布雅努既然知道康熙還能活很久,自然不會急着站隊,更何況布雅努是康熙的心腹,妥妥的保皇黨,無論什麼時候,保皇黨都是最安全的。

    布雅努聽康熙詢問家中的事,自然不會以爲康熙真的會那麼無聊和自己閒話家常,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用意在,所幸家中除了戈道長和婠婠的某些祕密外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布雅努就把家中最近在幫婠婠相看人家的事說了,看康熙一副認真聽的模樣,布雅努乾脆把章佳氏那份名單上的人選說了,自然也說了自己沒看上那名單上的人。布雅努在藉機表態,告訴康熙自己沒有參合到大阿哥和太子之間的事中。

    康熙自從知道胤祺對婠婠的心思後,就讓安插在他塔喇家的人隨時把有關婠婠的消息傳進宮來,因此康熙自然知道章佳氏幫婠婠相看人家的事。

    婠婠沒有選秀,章佳氏就幫婠婠相看人,康熙知道後並不沒有生氣。朝中大臣家的女兒,如果不想參加選秀,家中的人又能說的上話是可以免選的,只要上面的人沒有什麼安排的話,通常情況下是會答應。曾經布雅努向康熙表示婠婠不會高嫁,當時康熙沒有表態就是默認了婠婠免選,所以章佳氏說要給婠婠相看人家時,布雅努纔沒有阻止。

    一旁的胤祺聽到章佳氏在幫婠婠相看人家時再也忍不住了,哪怕知道布雅努並沒有看上那些人,如果不是顧忌風度禮儀的話,胤祺很想跳起來告訴布雅努:皇阿瑪已經暗示爺把婠婠賜給爺做嫡福晉了,你們就別瞎折騰了

    自從布雅努說章佳氏在幫婠婠相看人家,康熙就一直在觀察胤祺,看胤祺是不是真的放下婠婠了,結果還真是大喜過望,胤祺雖然極力壓抑,還是被康熙看出胤祺平靜面容下的緊張。

    看到胤祺這樣,康熙恨不得大笑出聲。讓這臭小子裝,裝的一副隨時準備出家當和尚的模樣,現在破功了吧

    最後康熙還是疼兒子心強過想看笑話的心,看到胤祺真的着急了,暗示胤祺婠婠跑不了,才揮手讓胤祺退下。

    出了乾清宮,如果有翅膀的話,胤祺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奔出宮。就算沒有翅膀,胤祺來他塔喇家路上的時間也比平時縮短了三分之一。

    出宮見婠婠的心是那麼急切,可是如今見到了婠婠,胤祺卻裹足不前。看着坐在搖椅上已有傾城之色的佳人,兩人距離不過是幾米遠,可胤祺卻覺得從沒哪一刻婠婠是離自己那麼遙遠,遙遠到讓人捉摸不到。

    綠柳碧荷之間,晃動的搖椅,婠婠如那天上的雲,林間的風,一個不注意就會遠去。

    澤洋看着胤祺盯着婠婠緊緊不放,示意妻子上前行禮,“殊蘭,這位是五阿哥,快來拜見”

    聽到丈夫澤洋的介紹,齊佳氏連忙拉起搖椅上的婠婠,準備上前行禮,只是還沒等兩人行禮,胤祺就急忙避開,擡手阻止兩人行禮問安,“夫人不必多禮爺和澤洋兄妹四人是多年好友,是以友人的身份來到府上,怎能讓你們行禮問安”

    “這”齊佳氏擡頭看向澤洋。

    “既然五阿哥說不用,就不用吧。”澤洋和澤文對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只一個照面,兄弟倆發現胤祺對婠婠的執着比四個月前更強烈,看着婠婠的眼神,恨不得把婠婠融進骨血中。

    剛纔聽到婠婠的一番言論,如今又看到胤祺這樣,兄弟倆心中很不安,就連一向粗線條的澤武眼中也閃過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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