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莫千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畢竟光是一個很像的背影就已經擾的她心神不寧了。
車上，裴景已經準備好了聽千禾接下來的話了，看她的表情那麼凝重就知道肯定是藏在心裏的故事，或許跟過去有關。
其實裴景並不好奇她的過去，但是如果說出來能痛快點，或者能解決一些問題，那他也很樂意去聽。
至少可以是她的依靠。
“老大，東陽街發生了兩起兇殺案。”
裴景剛把手機的飛行模式關掉，秀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着急忙慌的。
千禾的表情一沉，跟裴景對視了一眼，立馬把車調了頭，趕去了案發現場，她想說的那一肚子話也給咽回去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案件之中。
兩個人還來不及回家，就風塵僕僕的趕到了現場，街道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惶恐的人擠在一起，卻還是忍不住往裏張望着，秀才帶着被害人家屬在一旁錄口供。
“這都要高考了鬧出這樣的事情喔我家孩子受影響可就慘了，還學區房呢，這一死死兩個。”
“聽說就是一樓那家的男孩子啊，我前段時間還看他們在外面打球呢。”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這房子誰還敢住啊，兇手也不知道是誰”
“該不會是有什麼殺人狂吧專門盯上高三的學生，報復社會啊，不行，我得趕緊搬家。”
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的。
“裴隊。”警員拉開了警戒線放了兩個人進去，帶着去了案發現場，“兩起都在這一個小區，挨着的兩棟樓，被害人都是男性，高三學生，18歲，現在杜法醫正在裏面驗屍。”
高三學生
千禾的太陽穴都狠狠的跳動了一下，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這兩個孩子就這麼在半途離開了。
她見過了太多喪盡天良的人，甚至是沒有人性，但有些時候還是會覺得可惜，可能是想起了某一個瞬間，18歲的人正值最好的青春年華，本該有更好的未來的，卻總有人永遠停留在了十八歲。
“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是11棟1302，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10點到11點。”杜歡正好從臥室內走了出來，看向了裴景，“這個男生死亡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按時間算，早上9點到10點。”
現在剛過了午休的點，外面卻並沒有那麼炎熱，雲層把陽光都給遮住了，雖然還是春天，卻有種悶熱的躁動感。
“大白天殺人”裴景擰起了眉頭，“臨時起意”
“如果兩案都是同一個人所爲的話，這個臨時起意的可能性比較大。”杜歡往回看了一眼，直接領着人走了進去。
一屋子的血腥味道，死者面目全非，臉上有多處劃痕，身上的衣服牀單都被血跡浸染了，刀口又深又密，部分內臟跟着血跡凝固在了外面，四肢也被狠狠的扭斷了，以一個很扭曲的姿勢躺在了牀上。
“比起上面的死者，這個的傷口都是沒有章法的，像是臨時起意的殺人，只是爲了泄憤，胸口到肚子上的刀口比較密，刀刀致命。”
小白在一旁補充着，“現場線索還在勘察，秀才在被害人家屬錄口供，現目前還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只能確定兇手是從外面的露臺翻進來的，因爲陽臺的門沒有上鎖，大門也沒有任何被撬的痕跡。”
大白天的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翻入家中行兇，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裴景看了一眼死者，又去陽臺的門口看了看，動了動鎖，“沒有防盜窗防護欄，還不上鎖”
“應該是兇手離開的時候把門帶上的。”千禾吐出一口濁氣，看着被拉上了的窗簾，“怕血腥味散出去，畢竟是學區房，這裏來來回回的人也挺多的，還是一樓。”
“對。”小白點頭，“但是沒有指紋，兩處都是。”他指了指另一棟樓樓上的方向，“不過那個被害人在13樓，大門也沒有被撬開的痕跡，估計是自己開的門，兇手跟被害者認識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去上面看看。”裴景還是決定先去看看第一現場，剛帶着千禾準備走，杜歡就輕咳了一聲，瞥了千禾一眼。
“我建議你還是自己去，上面的人死狀比較慘。”
“分屍的我都見過。”千禾有些莫名其妙，“還能怎麼慘”
“那個”小白欲言又止的，看到現場這麼多人，又把話給咽回去了。
千禾更莫名其妙的，左右看了看，最後纔對上了裴景的目光，聳了聳肩。
裴景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是把人給帶上了，杜歡側身退到了一旁，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讓兩位一起出了門。
另一個被害人家就在隔壁那棟樓，兩棟樓的住戶聽說死了人都惶恐的下了樓，電梯裏都有種陰冷潮溼的味道。
“兩個高三的學生，能有什麼仇以至於把人殺了還把場面弄得那麼血腥”千禾舔了舔後槽牙，一臉不解，“還有兩個多月就高考了，這樣的節骨眼上”
“不知道。”裴景也很費解，“學校那邊已經派人去了解了，具體的情況還要先看完現場再說。”
電梯門一打開，裴景走路帶風似的，徑直就走了出去，走廊上有人在翻找細節，看到裴景和千禾來了之後纔打了個招呼，裏面也有一屋子的人在找證據，可是除了穿着警服的警察，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這個男生應該是獨處，是個小富二代，父母常年出差在外，所以案發是昨晚但是一直沒人發現，今天樓下的事情鬧出來之後，這家隔壁的鄰居才察覺不對，跟着報了警，說是感覺路過家門口的時候有股味道，敲門也沒有人應，我們過來打開門的時候人就已經是被害狀態了。”
警員邊走邊解釋着，“玄關客廳臥室門口都有血跡，死者死之前應該喝了不少酒，不排除在不清醒的狀態下開的門，具體情況要聯繫校方做進一步的詢問，看他有沒有在學校跟誰起過直接衝突，也聯繫家屬了，現在正在往回趕。”
“嗯。”裴景應了聲，剛走進臥室，腳步猛地就頓住了，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了千禾，手掌也擋住了她的視線。
“幹嘛”千禾被他莫名其妙的動作弄得一愣。
“沒穿衣服。”裴景頓了頓，“別看了。”
他算是知道爲什麼杜歡說讓他自己上來了，還真是不該帶上千禾雖然她很多場面都見過了，但是像這樣的，他都是第一次見，而且也不想讓千禾看到那什麼。
“沒穿就沒穿唄，人都死了不就是個標本，你管標本穿不穿衣服”
“”
裴景還是不讓她看，讓人把她給帶了出去。
千禾撇嘴，幽幽的回頭瞪了裴景一眼，張悅才把她給拉了過去，“裏面的人死狀很慘的，舌頭被割了，還有”
張悅指了指下身，做了個切掉的姿勢，“塞嘴裏的。”
“”
“雖然對咱們來說分屍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是裴隊現在跟你的關係不一樣了嘛。”張悅用手肘碰了碰千禾，說的曖昧，“肯定是不願意讓你看見某些東西的。”
“走開。”千禾沒好氣的哼了聲，“辦案呢”
“這不是查着呢嘛，到處都是血跡，但是隔壁的都沒聽到動靜。”張悅攤手，“死狀極慘。”
“凌遲啊”千禾後頸一涼，“多大仇”
割下舌頭肯定是爲了不讓死者求救，那就是在死者還清醒的狀態下行兇的，手段也太狠了。
張悅聳聳肩，“但是找不到兇手的證據，太乾淨了，連頭髮都沒留下一根，更別說指紋了。”
能悄然無聲的把一個大活人弄成這副模樣，肯定是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精密計劃的，如果光是衝動殺人的話，不會把屍體都弄得這麼不堪入目，甚至是殘破，這比分屍都還要滲人
就像是準備好了讓人發現這樣的場景一樣，那樣才能滿足他心中的快感。
爲什麼呢
還在排查證據和小區內進出的人的時候，校方的消息也傳了過來，兩個死者都是同一個班的，一個學音樂一個學體育，都是本屆已經通過了聯考的藝術生，兩個人都張揚跋扈的，學習成績本來也不好，加上家底還算不錯，聯考又過了，所以就算是高考臨近，兩個人也很放肆，經常曠課不去，湊在一起鬼混。
結果沒想到，混到最後自己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