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店小二問道:“這位客官,東西可以亂喫,話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瞧不起你了?”

    他們開門做生意的,笑迎八方客,哪敢瞧不起客人。

    男子:“還說沒有,我們一上來就問我們點什麼菜,上什麼茶,是不是看我們穿着不好,怕我們點不起好菜?點不起好茶?”

    掌櫃:“……!”

    店小二:“……!”

    這個男子明顯就是自尊心作怪,這麼平常的一句話,也能招仇恨,店小二表示太冤了。

    客人上門,一般都是這一句話,怎麼別人沒找茬?偏偏這個男子找茬。

    歸根結底,就是這個男子太窮了,自尊心在作怪。

    掌櫃一臉無奈,說道:“客官,夥計沒錯,是你太敏感了。”

    男子一聽更加冒火了:“你們這是什麼破茶樓,明明夥計錯了,還包庇他。”

    這時,旭日東昇,茶樓裏的客人越來越多,大家都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掌櫃怕影響生意,也不敢跟他大吵大鬧,只好低聲下氣的說:“客官,你看這樣好不好,爲了表示歉意,我們多送一碟菜給你們賠禮。”

    婦人面露喜事。

    男子看見這麼多人圍觀,越發囂張:“誰稀罕你們的破菜?爺有錢,爺喫不起嗎?”

    圍觀的人羣中,有不少有錢人,都不屑的撇嘴巴,大聲說道:“明明是個泥腿子,裝什麼大爺,別笑死人了。”

    有錢人口氣就是大,一點都不怕得罪人。

    男子從懷裏掏出一沓銀票,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大聲嚷嚷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爺到底有錢沒錢?”

    衆人一臉詫異,這個男子穿着破爛,還以爲是個窮光蛋,沒想到稻草蓋珍珠,真是個寶。

    掌櫃怕對方是個隱形大佬,連忙低頭認錯,但是不敢再說賠償什麼了,怕打擊到對方的自尊心。

    “爹爹,我餓了。”幾個小娃兒見這麼多人圍觀,嚇的連忙往男子和婦人懷裏躲。

    婦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陣勢,心中忐忑不安,伸手悄悄的拽了一下男子,小聲說道:“相公,別鬧騰了,娃兒都餓了。”

    妻女一副驚恐不安的樣子,男子纔打消繼續鬧騰下去的念頭,今天的威風已經耍夠了,大家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就行了。

    於是,男子對着掌櫃傲慢的說道:“這次就算了,給我們找個位置,給爺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掌櫃連連點頭:“誒誒誒!好嘞。”

    只要他不惹事,說什麼都好。

    開門做生意,最講究就是和氣生財。

    掌櫃對店小二說:“趕緊給客人找位置去吧。”

    店小二心中憤憤不平,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這麼有錢,還找什麼位置,直接上二樓的包間就好了。”

    大廳的位置是不要錢的,隨便坐。

    二樓的包間就不一樣了,要多付一兩銀子。

    男子一聽就冒火了,又說道:“爺喜歡坐在大廳,也喜歡熱鬧,怎麼的?”

    掌櫃狠狠地瞪了一眼店小二,這夥計怎麼了?平常脾氣挺好的,今天怎麼這麼暴躁?

    於是,小聲罵道:“別鬧事,心情不好的話,去廚房洗菜吧!別在這裏得罪客人。”

    店小二轉身就走,這樣的客人,他纔不想伺候。

    掌櫃嘴角抽筋,這臭小子還真的走啊!也不給客人道個歉再走,唉,苦了他這個掌櫃。

    不過,也不能完全怪店小二,今天這個客人實在是太奇葩了。

    “客官,對不起,夥計家裏出了一點事,心情不好,請見諒。”

    掌櫃說盡好話,又給他們找了位置,男子才罷休。

    大廳的這一場鬧劇,坐在二樓包間的司徒雪兒和縣太爺看在眼裏。

    “這個婦人不是去縣衙擊鼓鳴冤之人嗎?”司徒雪兒一眼就認出了婦人。

    縣太爺點了點頭,說:“就是她!”

    司徒雪兒:“既然家境如此好,他們一家的衣服爲什麼穿的破破爛爛?"

    實在是太奇怪了,男子兜裏一大把銀票,一家人卻這麼落魄,有些不合常規。

    縣太爺皺眉頭,也覺得很奇怪,忍不住喃喃自語的說道:“他們一家子都是務農的農民,哪有那麼多銀票?”

    農家人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也沒一兩銀子剩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銀票在身上。

    司徒雪兒以前在莫家村生活過,知道農家人的收入,她陷入了沉思,男子失蹤幾天就有這麼多銀票?

    這件事情放在平常都覺得很奇怪。

    更何況,西塘鎮剛被邪教入侵的關鍵時刻。

    司徒雪兒頓時警覺起來。

    等他們喫完飯,下樓的時候。

    男子突然衝出來,對着縣太爺跪下就磕頭,一邊說道:“大人,你真是青天大老爺,救了娘子一命,你的大恩大德,小人一輩子都會銘記在心。”

    “咚咚咚…!”

    說完又磕了幾個響頭。

    每一個響頭都磕得哐哐直響,在場的人都覺得頭痛。

    縣太爺定神一看,正是剛纔在大廳鬧事的男子,一臉懵圈,問:“本大人什麼時候救過你娘子?”

    婦人只是去縣衙擊鼓鳴冤,他都還沒受理案子,男子就回來了。

    至於救人,根本就沒有的事。

    男子跪在地上,一臉誠懇的說道:“小人失蹤了幾天,媳婦在家裏很擔心,本來就想自殺,後來聽了鄰居的話,纔去報官,這件事說起來,歸根到底,是大人救了娘子的命。”

    這…這也太勉強了吧?

    不過,救命恩人的頭銜確實不錯,更何況,欽差大臣還在旁邊看着,虛榮的縣太爺欣然接受。

    他呵呵的笑了起來:“呵呵呵,本官身爲父母官,應該做的,不必客氣,趕緊起來吧!”

    司徒雪兒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男子,見他沒什麼異樣,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彷彿看見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問:“你喊什麼名字?”

    男子一直注意着司徒雪兒,聞言,連忙回答:“草民姓張,一個字苟。”

    “嗯。”司徒雪兒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又邁步往外走去。

    誒!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縣太爺蒙逼了。

    男子也是一臉懵圈。

    下山的時候,四皇子吩咐,要他一定要跟官府交好,這樣有利於打探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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