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暢春園,司徒靜雨回往靜思殿的路上一直沒開口說一言半句,她的沉默讓葉臻也不敢出聲,回了靜思殿進了屋子,葉臻關好房門,剛一轉身,一個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臉上。

    緊接着連續的幾個巴掌也一同劈頭蓋臉的砸下來,葉臻不敢躲,一直站着供女人出氣,她髮髻散的凌亂,腳步沒站穩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司徒靜雨眼裏透着陰毒,眼眸裏彷彿要崩裂出火花,熊熊燃燒,她擡腳朝向葉臻的身體踹上去,每一腳都極用力的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怒,絲毫不憐惜腳下的女人,所有的奴婢在她眼中都是一樣的卑賤,只是供自己發泄驅使。

    直到她累的氣喘吁吁才停了下來,扶着雙膝喘氣,身體也隨之搖搖晃晃的退後,在桌邊椅子上坐下。

    蜷縮在地上的葉臻雙手抱着肩膀,萎縮的身體慢慢試探着伸展,確定司徒靜雨發泄夠了,葉臻才咬着牙挺着身上的疼爬起跪好,她擦了擦嘴脣上的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紅紅倉腫起來的印子,她跪爬到司徒靜雨的腳下。

    “郡主。”

    司徒靜雨看到她那張臉,又是一肚子火氣,二話沒說擡腳踹上她的前胸。

    葉臻趴在地上,她攥起的拳頭慢慢鬆開,再次爬起,悲慼的求饒道“郡主,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明明將您給的東西放進了她碗中的,我”

    “你不知道呵本郡主比你還好奇那藥怎麼就會不翼而飛了”司徒靜雨怒目而視,手在桌上拳起。

    “郡主。”

    “我司徒靜雨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她洛殤算什麼東西,一個喪家之犬以爲有點姿色就敢與我爭搶,若是我先遇到的王爺她只怕連站在這裏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哼”

    葉臻雙手搭在地上,她不敢去揉身上疼的地方,渾身遍佈都疼,她仰起了頭。“郡主說的是,這次是她僥倖,下一次她一定不會再這麼好運了。”

    “你還敢說”

    司徒靜雨一聲怒吼嚇得葉臻立即將頭埋於膝蓋前,身子呈現最卑賤的形體。

    “這次我先饒了你,若是下次她還是這麼僥倖,你恐怕就沒這麼好運了”

    葉臻用力點頭。“多謝郡主饒命,多謝郡主,奴婢一定竭力爲郡主除掉那個賤人,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司徒靜雨深眯眼睛,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外面的丫鬟慌張的稟告。“靜王妃,葉臻姑娘,王王爺他來了。”

    什麼王爺來了他怎麼來了

    難道是發覺方纔在暢春園宴上她難堪的樣子過來安慰她了不對,冷邵玉連正眼都不肯看她的,怎麼還會爲了她而前來安撫。

    那王爺過來是爲何,這個時候他應該陪鳳棲那個賤人怎麼來了她這裏,司徒靜雨頭腦裏不禁起浮一連串的遐想。

    罷

    了罷了,只要冷邵玉肯來這裏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千載難逢的喜事了,哪裏還顧得上那麼多,司徒靜雨連忙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又恐擔憂自己的髮髻,立即叫葉臻給她快速的梳理,也塗了層誘人魅惑的胭脂。

    既然男人來了,她就一定要想辦法不能讓他那麼快的離開,最好今夜就留他在這裏。

    司徒靜雨心裏愜喜,方纔的憤怒也被這偶然而來的小小興奮代替,她看着銅鏡中自己美麗的花容,滿意的揚起了脣角,但注意到身後的葉臻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還站在這兒幹嘛,還閒給我添的麻煩不夠多嗎,去裏面躲起來,別讓王爺看到你現在這幅卑賤忍屈的樣子。”司徒靜雨嫌棄的白了她一眼,繼續欣賞着自己好看的妝容。

    葉臻抿着嘴巴不敢支聲,她一直心裏想的都是,郡主只是嘴毒了點兒罷了,只是嘴巴對她狠了點兒,好歹那也是她從小服侍到大的主子,司徒靜雨視她爲奴婢,可在葉臻的心裏女人並不只是她的主子,更如姐妹至親。雖然這種感覺只能埋藏在葉臻心裏像見不得人的祕密,可她已經知足了。

    從小時候司徒老爺收留了她開始,她就一直跟在司徒靜雨身邊,葉臻到現在還記得,那時司徒靜雨闖了禍,她替郡主背罪差點兒被管家打個半死扔進柴房,是郡主哭着喊着求老爺夫人請郎中救她。還有十歲那年因她無意間打碎了郡主最寶貝的琉璃水晶,被關了起來,可郡主最後還是心軟了去接她回來,葉臻至今都沒忘記那份溫暖,郡主親自給她喂藥,還和她說你別怕,放心吧,以後我再也不會趕你走了,琉璃水晶碎了不要緊,我可以讓爹爹派人再尋給我,可臻兒只有一個

    那些溫暖的話葉臻會記一輩子的可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郡主忘記了這些,忘記了兒時的那些美好,小時候視她爲朋友,可長大了,自己卻只是她的奴婢丫頭,任由她打罵,每一次都不會心慈手軟。

    司徒靜雨的每次毒打甚至都不會去在乎她的命,可葉臻還要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沒關係,郡主只是在氣頭兒上,氣消了就好了,氣消了就沒事了。

    葉臻含着淚轉過身,身後女人的聲音仍舊傳入她耳朵裏。

    “我警告你,若是被王爺看見,本郡主絕不會輕饒你。”

    “奴婢知道。”葉臻無聲的哭着快速的走進內室。

    房門被丫鬟從外打開,聽見那一聲聲恭敬的王爺,司徒靜雨心裏激動不已,她立即站起來轉過身。

    男人雙手背在身後,白色金襄邊羽紋的長袍穿在他身上,頓時暗涌出一股無可形容的高貴雅氣,俊美的臉五官立體,他冷漠淺淡的眼眸像縱情於花海般柔和,又像無盡的深淵處顯神祕,多看一會兒都有一種快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司徒靜雨看呆了,直到房門被丫鬟關上,她才緩過神,急忙的走過去扶他。

    男人優雅俊挺,微微上挑的眼角讓他看起來更加優美迷人,長髮披散在頎長身軀後,裝點出妖魅般的美麗,他姿態閒雅的走到桌旁坐下,從在坐下之前,他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女人一眼,這也讓司徒靜雨心裏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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