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馬褂是先帝的黃馬褂”

    見此褂如見先帝。

    衆臣齊跪叩拜。“臣等參見先帝。”

    嶽凍陽陰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中衛身上的一襲黃衣,當年,他費盡心機同丘尚明爭奪此褂,但先帝終究還是沒將此黃馬褂交給他們二人,而是給了中衛

    聖上張口結舌,挪那着身體繞過桌子走到殿臺前,忍着右肢剛撞到的疼痛跪下。“兒臣參見父皇。”

    中衛看着衆臣,他緩直起身,目光最終落到那個昏君的身上。

    “聖上,當年您繼位,在帝陵前向先帝所說誓言可還記得”

    聖上搖頭,而後又用力點頭,再次搖頭。

    “今日當着先帝的面,對着滿朝文武,老臣請聖上再次稱明當日誓言。”中衛說的慷鏘有力,許是這黃馬褂給了他足夠的機會和勇氣。

    “中衛,你”聖上想破口大罵,最終只能忍下,無奈繼續跪好,並一字一句重複兒臣永徽特此盟誓,自兒臣繼位起,定要天下太平,萬民安康兒臣年幼,國之大事還要由中宮太后,晉王,丞相嶽凍陽,邱尚明,及中衛等元老共同商議,兒臣願傾聽教誨

    聖上說此誓言時,嶽凍陽的臉色越發陰冷,眼中那一抹狡黠更顯奸詐。

    “聖上啊,老臣日夜唯這黃袍不離身,爲的就是能再聽到您當年義憤填膺的盟誓,可您真的做到了嗎您當着先帝的面回答諸臣公,聖上您做的可心安理得”

    中衛看着男人,繼續說“請聖上收回安撫之命。”

    嶽凍陽總算是按捺不住了,他站起來,冷笑道“衛大人好演技,動不動就要搬出先帝,若先帝在世,也會如此。五國霍亂,我大周只需安撫,贈予他們足夠的糧食,馬匹,女人,等餵飽了他們再行也爲時不晚。衛大人何要苦口婆心讓聖上難堪,也讓臣等爲難”

    “嶽凍陽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費盡心機,還是他們承諾了你這九州皇位”中衛從地上站起,內旋的眼睛死死盯着嶽凍陽。

    “一派胡言”

    正當此時朝堂混亂之際,乾脆的聲音傳入殿中。

    “諸公皆是武周功臣,何意如此,莫不如多花些個心思放於政務。”

    他的聲音聽着優雅舒服,就像他本人一樣。

    男人輕輕合上手中摺扇,一副悠然姿態屹立於大殿正門,他緩步走進,長髮豎起,其餘垂過腰間,長衣及地,襯着高挺矯健的身姿。

    “參見韓王殿下。”

    “參見韓王殿下。”

    “”

    冷暮飛饒有興趣的瞧了眼中衛,笑眼一眯,說道“衛大人這一身衣服可真是不得了,做工的細緻竟同真的般。”

    中衛憤懣道“韓王這是何意老臣怎敢拿此玩笑”

    冷暮飛眼睛不眨一下,臉上依舊掛着所謂完美優雅的笑容。“大人莫急,本王也不過同大人開了場玩笑。”

    萎縮一旁的聖上在宮人攙扶下起來,笑臉相迎。“九弟。”

    “臣弟參見聖上。”

    “

    九弟快起來,你我至親,不必行此大禮。”

    “臣弟聽聞聖上近來因五國一事憂心忡忡,怎麼,五國一事諸臣可有爭議”冷暮飛安然問道。

    “丞相所奏安撫,但衛大人卻遲遲不肯讓步,朕真不知如何是好。”

    “仙人自有妙計,聖上若無他法,何不交由臣弟,不用一兵一卒,不費武週一草一木。”

    “就能讓五國臣服”聖上睜大了眼睛追問,有些不敢相信。

    “是。”

    “那好,朕就將此事交給九弟處理,九弟啊,你可務必要處理妥當,別讓皇兄失望啊。”聖上一向厭惡冷暮飛,但他更大的敵人是冷邵玉,得知他們不合時,聖上就知道,他和冷暮飛是同一個佔線,只要先打垮冷邵玉,小小一個韓王,聖上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如此一個懶散隨性的男人,還怕他會搶去了武周江山不成

    “不可,聖上不可”中衛忙阻攔。聖上昏庸,可他清楚冷暮飛是什麼人。

    聖上真是越來越厭煩他了。“衛大人又怎麼了”

    “聖上,萬萬不可將此交付韓王一人啊。”

    冷暮飛笑了,輕輕煽動兩下手中的玉白羽扇,說道“衛大人終日身穿黃馬,想必是思念父皇了,大人年紀大了,是時候找個地方好好清修。”

    中衛身上有先帝御賜的黃馬褂,打不得殺不得,但沒規定不能將他軟禁流放。

    冷暮飛就是要囚禁他後半餘生,讓他比死還痛苦。

    聖上聽罷,提起龍袍倉促跑上大殿,立即擬筆,由宮人宣讀。內容大概就是,讓衛大人前往先帝陵,告慰先帝。

    只怕這人一送走,也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們還不過去送送衛大人。”冷暮飛輕笑,衝着中衛擺了擺手,而後中衛便被兩個侍衛強行的拉下。

    看來神武殿裏已經安插了冷暮飛的人,那麼整個皇宮會不會都有他的眼線中衛想想都後怕,可他再請求,再請奏,最終還是在掙扎裏被人拖走。

    兩朝元老就這樣被人一句話流放餘生,如此也是可悲不已。

    在場諸人中許多都是追隨先帝的忠臣,又有中衛的至交,免不了幾番請求。

    “韓王殿下,衛大人所言皆爲武周着想,您怎麼能”江直素與中衛交好,怎能捨得看故友如此。

    “甚好,莫不如江大人也一同去往,可好”冷暮飛面帶微笑,這笑容很迷人,卻像藏了刀子一樣可怕。

    說着,一刻沒有遲緩,侍衛直接把江直從大殿上拖走。

    衆臣見了,皆不再說話,若有正義不服權勢的也會被身邊的臣子拽住。

    離開神武殿,嶽凍陽跟在冷暮飛身後。

    “恭喜主人。”

    冷暮飛停下來。“你倒說說這喜從何而來”

    “五國一事全然交託主人,正是主人俘獲民心之際,朝堂上少了張嘴,日後辦起事來也便容易了。”

    冷暮飛輕笑,剎那眼中的柔情瞬間化爲冰冷。“區區一個黃馬褂你都應付不了還需要本王親自動手,那麼,本王留你還有什麼用呢大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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