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關心地問。
石書淨有點兒暈,搖搖頭。
“沒事”
“要不我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走回去就行”
“你喝醉酒,太危險了”
莎拉下了車,熱情極了,非要送她回家。
盛情難卻,石書淨不好再拒絕,一路上閉着眼睛休息,車子一顛一顛的,昏昏沉沉想睡覺。
迷迷糊糊聽到一句。
“到了”
她睜開眼睛,居然到了高竹清樓下,這纔想起剛上車時忘了報地址,不過司溫塵也知道秦家在哪,肯定是故意送她到這。
石書淨下了車,目送他們的車子開走,才上了樓,今晚她沒力氣再折騰了,不想再轉車回家。
高竹清不在家,她進了客房,把自己往牀上一扔,開始頭疼,摸了兩顆止痛藥塞進嘴裏,乾嚥了下去。
好累
沒躺多久,手機“叮叮噹噹”地響,石書淨閉着眼睛摸過來,放到耳邊,皺起眉頭,有氣無力地哼哼。
“喂”
“在哪”
毫不客氣的一句,這麼沒禮貌一聽就知道是秦白淵。
石書淨覺得很煩。
“高竹清家”
“又拿那個女人當幌子你今晚不是應酬司先生嗎和他在一起”
“沒有我一個人回來了”
“騙鬼我纔不相信你”
“愛信不信”
石書淨也惱了,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情和他糾纏,索性關了機,矇頭睡大覺。
帝國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
司溫塵站在落地窗前,俯視着腳下燈火輝煌的城市,這座繁華的都市,有百分之二十的產業都屬於海洋集團,他就是整座城市的主宰,坐擁着難以估量的財富。
只有他,纔有資格站在這座城市的頂端。
高腳杯裏盛着紅色液體,他點了一根菸,透過煙霧睥睨眼前的美景,繁華得不似人間。
然而在這繁華背後,是冰冷的金錢,沒有一點兒人情味。
他一直相信,金錢萬能,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包括女人,他不用去買,也會有女人倒貼上來,視乎他想不想要罷了。
“司先生,我洗完了”
他抽着煙,回頭,年輕的女孩身上裹着浴袍,肌膚白皙,雙腿修長,眼神有些羞怯,但難掩興奮,那美好的身體,如純潔的羊羔,瑟瑟顫慄。
司溫塵眼裏,一片冷然。
石書淨一覺睡到大天亮,隔天起牀,發現高竹清整晚都沒回來,估計又是在雜誌社加班,她在樓下吃了點清淡的早餐就上班去了。
止痛藥發揮了作用,醒來之後石書淨倒沒有哪裏不舒服,照常忙了一個上午,十二點多的時候,到員工餐廳用餐。
買好飯以後,遠遠看到一個女孩子熱情地朝她招手,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莎拉叫她過去坐。
在公司工作兩年,石書淨就被孤立了兩年,每天喫飯都是一個人,久而久之,雖說已經習慣了,但莎拉的熱情還是讓她心裏一暖。
走了過去,坐到她對面,微笑。
“這麼巧”
一時間感受到周圍各種詫異的、不屑的目光,估計經過這一次,莎拉很可能也因此被孤立,石書淨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本來不想連累她,但莎拉很熱情,她又不好意思拒絕。
見她盤裏就幾片菜葉子,石書淨問。
“你就喫這個當午飯”
“嗯我在減肥”
“這麼瘦還減肥”
“沒辦法,我這份工作,對身材要求很高,一點兒都不能胖,只能嚴格控制了,不過在國外我也喫得很少,所以沒什麼關係”
莎拉往嘴裏送了一片菜葉子。
石書淨心想她也真不容易,換做是自己,一天工作強度這麼大,不喫飽肯定得暈過去。
喫飯聊了一會兒,石書淨猶豫着問。
“你昨晚和司總一起回去”
“嗯”
“你們”
“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沒有沒有上過牀”
莎拉是個直爽的性格,直接就問,一雙眼睛很澄澈,心無城府的樣子。
倒是石書淨有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
“我們上過牀了”
石書淨的手一僵,這既在她意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當然,意料之外更多一點。
畢竟,她不覺得司溫塵是隨便哪個女人都行的。
終究她還是不瞭解男人,而且也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縱然司溫塵給過她自己對他而言很特別的錯覺,但那估計都是男人迷惑女人的手段,在他眼裏,女人都一樣,沒什麼不同。
她不該這麼自以爲是的,還是太單純了。
莎拉帶着迷戀的口吻說。
“英俊、紳士、體貼細心,是所有女人的幻想。”
石書淨是認同這一點,但不知道怎麼着,有點兒不舒服,好在不是很強烈,這種情緒大概就叫做,失望吧,挺可笑的,但確實是多多少少有一點。
“你們還會繼續見面”
“應該會,我看他有那個意思”
莎拉捧着臉,滿眼的期待。
“真希望他能愛上我,因爲我已經深深愛上他了但我知道是我在做夢,他不可能愛上我。”
“給自己點信心,你這麼漂亮,他沒有理由不愛你。”
“可他那麼優秀,身邊比我漂亮的女孩子多的去了,而且我這份工作說白了,我只是公司送給他的一件禮物。”
莎拉有點兒沮喪,擔心地望着石書淨。
“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怎麼會只要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都值得尊重”
“你太好了”
莎拉一下子又高興起來。
“我知道她們都戴着有色眼鏡看我,公司也把我當成一件利用工具,但你不同,你是真心對我好,我感覺得出來”
石書淨很愧疚,其實自己也多多少少利用了她擺脫困境,她也不磊落。
“其實,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你有我很喜歡你,我們能成爲好朋友嗎”
這種感覺對石書淨而言很陌生,因爲陌生,顯得彌足珍貴,她不是不知道,莎拉是蘇知閒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但只要她和司溫塵保持距離,莎拉也抓不到什麼把柄,沒必要太防着她。
工作兩年,她還是會看人的,莎拉爲人單純直爽,和蘇知閒不是同一類人,值得交往,便點點頭。
“好啊只要你不介意以後和我一起成爲全民公敵,我很樂意。”
“我纔不管她們怎麼想呢,只要有你這一個好朋友就夠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莎拉拿起來看了眼短信,心花怒放。
“下午司先生會過來”
石書淨沒想到司溫塵會發短信,她還以爲他的手機只有打電話一個功能,這大概能說明,他對莎拉確實是挺喜歡。
昨晚他把她壓在牆角,說只要有她,不需要找其他女人,好似她很特別,結果還不是和莎拉上過牀了
所以說,男人說的話,真的不可信,送上門的女人沒有一個會往外推,司溫塵也不例外。
不
他比那些男人還可惡,至少那些男人絲毫不會掩飾自己這方面的心思,他卻要故作高傲。
石書淨也不清楚,爲什麼他和莎拉上過牀的事情,會一直困擾她,攪得沒心思工作,事實上這對她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他有了年輕漂亮的莎拉,就沒空再來糾纏她。
這不,來公司也直接聯繫莎拉,不通過她了。
下午原本石書淨要去公關部一趟,但想到司溫塵可能在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總之她現在對他是能避則避,工作以外不想多打一次交道。
這幾天忙着晚宴的事情,新方案還沒來得及看,石書淨正仔細研究。
門“嘭”地一聲被撞開,秦白淵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你昨晚在哪過夜”
這個問題最近從他口中問出來的頻率似乎很高石書淨皺了皺眉頭,覺得好笑。
他們結婚一千多個日夜,他一向當沒她這個老婆,最近是吃錯藥還是失心瘋了,居然這麼關心,天天盯着她
“你似乎很喜歡在上班時間追問我的下落昨晚我在電話裏回答過了,我在高竹清家,你是沒聽清還是記不住”
“你”
她說話的態度,扎得秦白淵不舒服,本來就一肚子火,這會兒更是往上冒。
“少每次都拿高竹清當幌子,她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昨晚你不是應酬司先生嗎之後呢跟他回家了還是把高竹清家當酒店,躲在那睡覺”
他越憤怒,石書淨倒是越平靜,懶於每時每刻都與他爭鋒相對,那樣太費神,而且氣多傷身。
“難怪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怎麼你們兩個當時在忙我的電話是不是打得很不是時候妨礙你們的好事了”
“你胡說什麼,我當時候喝了很多酒,頭很疼,所以才”
她本來是解釋,但秦白淵一聽,臉色更難看了。
“你們還喝酒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是酒後亂來又或者,之前每一次都是”
“現在不能把責任推給我,就都推給酒了是嗎石書淨,你找藉口的本事可真強,總之什麼都是別人的錯,就你最清白,最無辜,你最清純,即便背叛了,也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