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開門就趕緊捧上鮮花。
高竹清第一印象,唐棠比相片上還漂亮,幹練又聰明的樣子,皮膚晶瑩剔透,一點毛孔都看不到,就像個瓷娃娃,同爲女人,都感覺要愛上她了。
唐棠接過花,和她握手。
“你好我是唐棠專訪不是後天嗎”
“嗯我和您同一間酒店,順道過來打個招呼”
說話間,一抹熟悉的身影從高竹清眼前一晃而過。
司溫塵他怎麼會在這
高竹清確定自己沒看錯人,但對方沒看到她。
“怎麼了”
“嗯沒、沒什麼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後天見”
高竹清一溜煙跑了。
石書淨剛洗完澡,只聽見“嘭”地一聲,高竹清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怎麼了有人追殺你”
“不是你、你猜我剛纔在唐棠房間看到誰了”
“誰國家主席總統”
“誰跟你開玩笑,我看到司溫塵了”
石書淨愣住。
“他你沒看錯”
“當然沒有,那麼出色的男人有幾個我還能看錯肯定是他你說,他們倆怎麼會在一起”
石書淨心裏一下子有點不是滋味,但還是盡力釋然。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
“怎麼可能一個是海洋集團的高層,一個是女記者,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朋友”
“嗯哼說不準是男女朋友,還有一種可能,是前男女朋友我聽一些小道消息說,唐棠以前交過一個男朋友,後來因爲她要去伊拉克,就分手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司總”
“我不知道”
石書淨心裏有點亂,越想就越不是滋味,扔了毛巾。
“他們是什麼關係,與我無關”
“怎麼無關司總不是在追你嗎如果他一腳踏兩船,那就實在太惡劣了,雖然有錢的男人都麼幹,但我一直覺得他和他們是不同的,如果他也是那樣,那就太讓我失望了雖說他們兩個都穿着衣服,可如果是聊天,非要到酒店嗎關係真的很可疑”
石書淨被她說得心浮氣躁。
“你在這瞎猜有什麼用誰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他”
“你認爲我有問他的資格”
“怎麼沒有他在追你,你肯定要搞清楚我又不是讓你直截了當地問他,旁敲側擊一下,問他在哪,看他怎麼說”
“我不打”
“可是”
“你別說了”
石書淨打斷她。
“總之他和誰在一起,與我無關,我不想再談他”
高竹清討了個沒趣,聳聳肩,不做聲了,但石書淨的態度,也讓她確定了一點,她是對司溫塵動心了,要不也不會發脾氣,這也正常,哪個女人能面對司溫塵的追求無動於衷就算是塊石頭,也能給他捂熱了
眼下亂猜也沒意思,等後天她看看能不能從唐棠那挖點料
唐棠放好花束過來,司溫塵正對着手機發呆,目光裏有她未見過的猶豫,那種神情出現在他身上,讓她很震驚。
司溫塵一向是個果敢的男人,說什麼做什麼,雷厲風行,而能讓他猶豫的,顯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女人。
心臟好像被人刺了一刀,很疼,當初她選擇分手,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只是很自私地祈禱,這一天不要這麼快來臨,剛纔聽說他沒有女朋友,還有點兒暗喜,卻忘記了沒有女朋友,不等於沒有喜歡的女人。
她走向他,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荊棘上,心在淌血,嘴上卻還維持着微笑。
“既然想她,爲什麼不打過去說不定她也在等你的電話”
司溫塵收起手機,沒有作聲。
一下飛機他就想給她電話,可是潛意識裏,他又期望她能夠主動和他聯繫一次,男人有時候,也很彆扭,會將關係當做一場拉鋸戰,誰主動,都有區別,他希望,她偶爾也能主動一次。
“哪個幸運兒”
司溫塵點了根菸,笑而不語,唐棠是最瞭解他的女人,他從不瞞她,也瞞不了。
“是不是早段時間和你鬧傳聞的那一位秦太太”
司溫塵戲謔。
“戰地記者也有空看八卦新聞”
“我是回國纔看到的,影響太大了,一直在頭條應該是她吧,你爲人一向低調謹慎,什麼時候口味變得這麼重,喜歡上人妻了伯母知道,一定會瘋掉”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道理”
司溫塵抽了口煙,淡
“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而非她的身份,她是誰的妻子,我根本不在乎”
“你這種行爲和強盜有什麼區別就好像美國對伊拉克,直接引發戰爭,強取豪奪,我很反感這種行爲。”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她會和她丈夫離婚”
“所以,你是認定她了,能結婚的那一種”
“暫時沒有那麼長遠的打算,不過,不排除這個可能”
這基本上已經等於他們會結婚了,只差那個女人同意如同有一把大錘敲了一下唐棠的大腦,耳邊“嗡”地一聲,腦子一懵,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只能藏得很深,害怕被他察覺。
如果當初她沒有提出分手,那麼,他們現在會不會已經結婚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想那麼多如果,只是徒增痛苦罷了強顏歡笑。
“她一定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人,改天介紹給我認識,我很好奇”
“有機會吧”
司溫塵陷入了深思,沒說話了。
夜深了,石書淨翻來覆去睡不着,心事很重,隔壁牀高竹清一直在說夢話。
這樣輾轉難眠也很煩躁,偷偷摸黑起身,走到露臺上,這才發現下意識拿了手機,是想打給某個人麼
石書淨心頭一動。
打給他要說什麼她以什麼身份去過問他和另一個女人的關係他和她之間,原本就是一夜的錯誤而已,她又不是他的誰
可是心裏,爲什麼一直在糾結那個問題
鈴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嚇了她一跳。
屏幕上,閃爍着“司溫塵”三個字灼燙了石書淨的手指,全身都跟着發燙,不知道這叫不叫心有靈犀,她想着他的時候,他剛好也在想她。
鈴聲響了好幾聲,她才恍然如夢初醒,按下了通話鍵,送到耳邊,那頭傳來他的呼吸,低低的,很平穩的那種,一下子熟悉感便撲面而來。
酒店樓層很高,遠眺是整座倫敦市的夜景,繁華如夢,異國他鄉,感覺一下變得奇怪起來,有些微妙。
“在上班”
“嗯”
石書淨這纔想起他不知道自己也在英國,就“嗯”了一聲。
“打擾到你了”
“沒有說不上打擾有事兒嗎”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他可以把思念說得那麼自然,像是真情流露,像是他們是戀人關係,可是石書淨不行,她是一個很多顧慮的女人,那麼多錯綜複雜的關係,即便別人不說什麼,她都能把自己活活糾結死。
心跳頻率有些失衡,最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說。
“哦”
“你呢想我了麼”
石書淨雙耳發燙,穩了穩呼吸,很不解風情地回答。
“我工作忙,沒空想其他的。”
“沒有其他事情,我掛了”
“當真不想我”
“我說了,我沒那麼多時間”
“你這女人,可真冷血,虧我一直惦記着你”
他的嗓音似笑非笑的,一貫是不顯山不露水,摸不透他真正的情緒。
“您貴人事忙,就不勞煩您惦記了”
石書淨說話帶着酸意。
他在那沉沉地笑了兩聲。
“誰招惹你了”
石書淨想,還有誰明知故問裝模作樣的,真是讓人討厭
“沒有人招惹我,我就是這麼不識好歹”
“你也知道麼可我偏偏就喜歡你這麼不識好歹”
“司總”
石書淨正色。
“如果有事情,請說重點,這樣一同莫名其妙的電話,耽誤我工作時間不是每個人都像您有那麼多閒功夫,招惹完這個,又來戲弄一下那個”
“我招惹誰了又戲弄誰了”
“我隨口一說,打個比方而已,您別對號入座”
“現在膽子大了,敢和我頂嘴了遲早拔光你身上的刺”
他咬牙說着。
石書淨心裏憋着一股鬱氣,宣泄不出來,也咬着嘴脣不做聲了。
“抱歉我就是這樣不討您喜歡,您去找溫順的吧”
石書淨掐了電話,緩回神才發現自己居然膽大包天到掛了司溫塵的電話,她真是找死
本來是想好好說的,但聽見他的聲音,那麼泰然自若的樣子,氣就是不打一處來,說着說着,就越說越偏了,倒像是戀人之間吵架了。
她神經病,堵的是哪門子的氣腦子是被門夾了嗎他和哪個女人在一起,跟她有半毛錢關係
石書淨頭疼地扶額,自己跟自己生悶氣了,剛纔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一點出氣的效果都沒有起到,反而更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