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是我跟她,水火不容”
楊一舟說得很激動。
“你要麼和她斷絕關係,要麼就當沒有我這個媽”
楊一舟就執意要他一個態度,把司溫塵鬧得很頭疼。
“咱們先不說這件事行嗎”
“你還要猶豫我是你媽,她算什麼,我白白養大你,你卻爲了一個外人這麼對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要她還是要我”
“媽”
“行我管不了你了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楊一舟情緒一激動,猛地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石書淨一個人回到酒店,把自己扔進沙發裏,摸出禮盒,悵然若失,原本想在用餐後送給他的,誰知道會鬧成現在這樣,很難受。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接到司溫塵電話時已經是四個多小時後的事了,她一直握着手機,鈴響第一聲就急急忙忙接通了,焦急地問。
“伯母怎麼樣了”
此時,司溫塵站在醫院走廊上,一手夾着煙,頭疼地捏着眉心,外面陽光燦爛,卻照不進來,整條走廊陰森冰冷,渾身都冷。
“搶救過來了,已經脫離了危險抱歉剛纔一着急,把你一個人丟在那了”
“沒關係,餐廳有車送我回來”
石書淨覺得這可以理解。
“是不是因爲我的事,把你媽氣得心臟病發作”
“與你無關”
他這麼說,石書淨更加於心不安。
“我們的關係,一定給你造成了很大壓力,對不起”
“傻丫頭,你不是說,一直以來都是我纏着你麼怎麼成你的責任了”
司溫塵苦中作樂。
“我是一個男人,應該承擔起責任倒是讓你擔心了,該道歉的人是我”
想着醫院的楊一舟,石書淨確實覺得,壓力很大。
她以爲選擇司溫塵,會是一條更輕鬆的路,其實更累,但值得寬慰的是,他一直以保護者的姿態替她抵擋一切風浪。
“這段時間,你好好在醫院陪伯母,我先回國了”
“你想逃避”
“不是我只有半個月假期,也差不多結束了留在這邊,你還要擔心我眼下最緊要的是你媽的身體,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司溫塵望着窗外,一羣孩子在吹泡泡,玩得很開心。
“有時候,我倒希望你不這麼堅強,我還會心疼”
醫生提醒病人甦醒了,司溫塵掛了電話。
石書淨訂了兩小時後的機票
回到流砂市是隔天早上七點,石書淨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大概是太累了,睡得很沉,下飛機的時候,精神還不錯,便直接去了公司。
進了電梯才發現秦白淵也在,四目相對,她有些不自在,秦白淵則把她當成空氣。
每次他們一起出現,周圍的氛圍都變得有些古怪,尤其是電梯裏。
即使站在最前面,石書淨能仍感覺到四面八方各種眼色,氣氛異乎尋常,好像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回到辦公室,像打了一場仗,石書淨稍作整頓,便開始忙碌起來。
休假十二天,堆積了很多事情,一直忙到下午三點才鬆一口氣,祕書通知她去董事辦公室。
秦雲寧泡了茶,在等她來,熱絡迎接了。
“怎麼樣休了這麼久的假,心情放鬆了沒有”
石書淨點頭,一面對他,心裏就很慚愧,秦白淵那邊算是同意離婚了,現在就只差跟秦雲寧攤牌了,可父親一般慈愛的長輩,叫石書淨如何能開得了口,話其實已經到了嘴邊,但就是說不出口,越是憋着不說,心情就越沉重。
“在想什麼”
“嗯沒、沒什麼”
“亨利集團的項目,失敗了”
秦雲寧冷哼一聲。
“我就知道,交給那孽障,肯定完不成,他就會拖後腿”
“其實這件事也不完全是秦白淵的錯”
“你別替他說好話,他有沒有出息,我還能不清楚”
秦雲寧搖了搖頭。
“都怪我當年沒親自教他,慈母多敗兒,看現在給慣成什麼樣子了不像話越來越離譜了”
“不說他了,石書淨,這次爸找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秦雲寧遞給她一份文件,石書淨打開一看,是一份股份轉讓書。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秦雲寧示意她往下看,石書淨被裏面的內容驚呆了。
“您要把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讓給我”
秦雲寧點點頭。
“這是我是經過慎重考慮做的決定你也知道,秦白淵娶你,是爲了位子,但他做事太沒頭腦了,我實在不放心把公司交給他我想,在他完全成熟,能擔當起責任之前,你替我看着他我確實有些有心無力”
“不行我不接受”
石書淨忙將轉讓書推回去,好像那是燙手的山芋。
“這些股份,我不能要”
“你就當做是暫時幫我代管”
“怎麼都不行”
石書淨現在是鐵了心要離婚的,即便此刻開不了口,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本來就虧欠秦雲寧太多了,再加上這些股份,更加牽扯不清了。
“對不起,這件事,我真的不能答應”
星期一早晨的股東會議上,石書淨第一次列席,秦雲寧宣佈了將股份轉讓給她的決定,引起了軒然。
也難怪衆股東接受不了,那可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幾百億資金,怎麼能這麼貿然轉給一個女人,就算是兒媳也不至於這麼親密,衆股東譁然之後,都堅決反對,殷靜琪情緒尤爲激動,但秦雲寧的態度很堅決,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散會後,石書淨被秦白淵叫到辦公室,剛一進門,一疊資料就朝她飛了過來,砸在了她身後的門上,她受了一驚。
秦白淵霍地起身衝了過來,在她面前叫囂。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離婚了嗎爲什麼要秦家的股份”
石書淨反應很平靜。
“是爸要給我的,我也不想要”
“開什玩笑,幾百億他求着要送給你你跟她說離婚的事,他還可能給你麼呵呵之前說得好聽,離婚、淨身出戶,還要給我補償,現在呢後悔了你那姦夫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朝藍天下手了”
“好我可憐你,你要錢,我可以給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做夢”
秦白淵氣得臉都抽筋了,在她面前暴走。
“你可真是獅子大張口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這就是你死都要嫁給我的目的就是爲了股份還是你姦夫的公司要破產了,要拿藍天的錢去救命靠你想都別想有我在,你休想要藍天一分股份。”
石書淨被他吼得耳朵都疼,有點不耐煩了。
“你不同意又能怎麼樣股份已經在我名下了我說了我不會要,我只是暫時替藍天保管”
“保管這就是你騙爸的藉口保管、保管着,就成你石書淨的了是麼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替藍天保管股份你現在去找爸說,讓他股份給我”
“你要說自己去說,我很忙,沒空陪你胡鬧”
石書淨轉身要走,被秦白淵狠狠拽住手臂,一把推到牆上,後腦勺撞上牆壁,“嘭”地一聲,眼前一黑,險些倒不過氣來。
有幾秒鐘,連秦白淵的臉在她眼前都是模糊的,唯獨耳邊的咆哮異常清晰。
“該死我叫你把股份還給我,還給我”
秦白淵掐着她的肩胛骨往牆上撞,石書淨毫不懷疑,他會爲了那些股份殺了自己。
“還給我”
秦白淵發泄了一通,但石書淨就是不肯鬆口,最後他也認識清楚了一點,他強迫石書淨也沒有用,頹然地把她甩到地上,居高臨下,指着她的臉,咬牙切齒地罵。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我後悔沒有早點看清你,把你趕出去”
石書淨很痛,但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似沒有知覺似的,很淡定地站了起來。
“我先去工作了”
走出辦公室的一瞬間,她的眼眶紅了,捂着嘴,閉上眼睛,纔沒讓眼淚流出來。
秦家的夜,也註定是不安靜的夜,殷靜琪爲了股份的事情已經和秦雲寧吵了一個多小時,石書淨坐在一旁,也捱了不少辱罵。
秦雲寧皺着眉頭。
“我說過多少次了,股份轉讓是我的決定,與石書淨無關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聽不懂人話我看是你腦子有毛病藍天是秦家世代辛辛苦苦創立的產業,你隨隨便便就給了一個外人,秦家祖輩知道這件事情,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一派胡言”
“爸,你一向偏心石書淨,那就算了,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大事兒,你不能這麼草率決定”
“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的,把股份交給你才叫草率”
“我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