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感到可笑似的,爆了句髒話。
“我怎麼可能愛上她”
“是不是,你心裏清楚。你今天叫我出來,一看就有心事,跟她有關吧怎麼她擾亂你的心”
陸離本來想否認,但他找林宇城出來,本來就是想談這件事情。仰頭,一口灌下一大杯啤酒,才擰着眉頭說。
“你有試過,對你原本討厭的女人,突然有了不同的感覺嗎”
“這次回來,剛開始我也看她很不順眼,覺得她就是個賤人,到處勾搭男人,給我戴綠帽子。但相處下來,似乎又不是這樣。她身邊是很多狂蜂浪蝶,但她好像沒和他們發生過關係就算有時候我看着曖昧了一點,但好像不是那樣。”
“她以前只會哭哭啼啼,我看了就來氣,但才三年,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不管我說再難聽的話,就算我掐着她的脖子,她也不流一滴眼淚,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就好像,整個人都會發光一樣。我看着她身上的光芒,就會想靠近。越想抗拒,就越靠近。該死,我還沒試過這麼控制不住自己。”
林宇城安靜聽他說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語重心長地解釋。
“其實這個很好理解,就是一個字。”
“愛”
“不。”
他搖搖手指,一本正經地說。
“賤。”
陸離踹了一腳他的椅子,林宇城差點摔個狗喫屎。
“拜託,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有必要這麼狠嗎這很明顯就是賤啊”
“我再賤能有你賤”
“我是賤,可至少我不吃回頭草。當初嫌棄人家嫌棄得要死,現在發現人家變美了,哦,就掉頭想追回來了可是你別忘了,她是一個人,人的想法是會變的,沒有人會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你。”
饒是陸離這樣舌燦蓮花的人都沒辦法反駁,詞窮了,理虧了。
“別怪弟弟我說話難聽,就是這樣的。你想想看,三年,整整三年,她一個女人在商場上打拼,容易嗎她會有脆弱,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你不在身邊,自然會有其他男人。就算她愛上其他人,也很正常,別說她還潔身自好。這一點,真不容易,我挺佩服她的。”
“還不是她一手造成的我沒求她嫁給我”
“女人爲了愛情,什麼都能做,什麼都能放棄。過去那些事就別提了,我就問你,你現在是不是真的想把她追回來,好好過日子。”
“我不知道”
陸離很煩躁。
“我怕我忘不了過去那些事。”
“既然這樣,那你只好放手了。她不是想離婚嗎那你就和她離婚唄。找別人,重新開始。女人那麼多,又不是她一個。”
“有你說的那麼容易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已經調過來了,之前是她纏着我,現在換我纏着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正一天見不到她,心裏就不舒服,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
“哦,你這是陷入愛情了。”
陸離覺得不可能。陶嫣然以後,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另一個人,準確來說,他是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尤其不可能愛上她陶媛。
可是,如果不是愛,那些患得患失,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會感到酸澀,又怎麼解釋
“你還愛陶嫣然麼”
“愛。”
陸離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你把她追回來”
陸離搖搖頭。
“我和她之間已經過去了,是我辜負了她,就算複合,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了。”
“那你愛陶媛麼”
“我不知道。”
“如果我是你,既然和陶嫣然已經過去了,你對陶媛也有感覺,那就別再壓抑自己了,給自己和陶媛一個機會。她是個好女人,就算她過去做錯過,也也受過懲罰了。你應該把這一頁翻過去,和她重新開始。與其一直在這矛盾,跟自己較勁,倒不如把心敞開,順着自己的心走。”
順着自己的心走他的心,已經在陶媛那了。
可是,他們真的能重新開始嗎
“叮咚叮咚”
睡夢中,陶媛被門鈴驚醒,披着大衣走出房間,從貓眼裏看了一眼。陸離站在門口,紅着一張臉斜斜地靠在門上,醉醺醺的。
真不想給他開門
“叮咚叮咚”
門鈴又響了幾聲。
陶媛只好把門打開,高大的身子直接往她身上壓了過來,她忙扶住。
“怎麼喝得這麼醉”
扶着他坐在沙發上,回去關了門,抱怨道。
“大半夜擾人清夢。自己不是有鑰匙嗎”
“我就想你給我開門。”
他仰面靠在沙發上,眯着眼睛咕噥。
“你吵醒我了。”
“沒我在,你睡得着麼”
“就是沒你騷擾才睡的香。”
陶媛白了他一眼。
“怎麼喝得這麼醉”
“高興”
陸離扯了扯領口,脖子那一塊都紅了。
陶媛無端端想起一句話,不管男人在外面鬧得多瘋,如果他懂得回家,至少證明他心裏有這個家,陸離把這裏當做他的家了
她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說不準他剛從哪個溫柔鄉里回來呢。
“老婆,我渴”
陸離粗着嗓子喊。
陶媛只好給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的樣子,還是有點放不下心。
“很難受嗎”
“嗯。”
“知道難受還喝那麼多,活該。”
嘴上這麼說,但還是進廚房給他泡了一杯解酒茶。
“來,喝了。”
陸離一聞到那味兒就皺起眉頭。
“什麼東西我不喝。”
“喝了會舒服一點的,張嘴。”
她送到他脣邊,陸離纔不情願地張開嘴,抿了一口,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你該不會下毒吧謀殺親夫”
“我倒是想,不過那樣我也得坐牢,爲了你,還不值得。快點喝完,我要睡覺了。”
陸離嘴上埋怨着,但還是咕咚灌了兩大口,陶媛看他彆扭的樣子,有點想笑。誰能想到,人前威嚴冷酷的大總裁,一喝醉酒這麼孩子氣,連喝解酒藥都要人哄。
她想把杯子拿去洗,但他拉住了她的手腕,轉瞬又摟住了她的腰,整個人就這麼貼在了她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