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爲什麼”

    海原光貴向學校申請借用量子無破壞傳感器的要求,居然在第一時間被駁回了。

    對於普通的測量來說,這並不重要。但對於ai散場這種微弱的波來說,這就是非常重要的了。由於不確定性原理的制約,傳感器精度指示的位置越是精確,其造成的隨機作用就越大。如果沒有量子無破壞傳感器的話,儀器對ai散立場波形的測量根本沒有精確度可言。

    學校當初在研究時遭遇的困難就在這裏,就是他轉述妹妹的建議,引進了量子無破壞傳感器才得以解決。從這點來說,他毫無疑問是幫學校解決了一個大困擾。

    最近並沒有相關的課題,傳感器應該是被閒置的。所以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的請求會被拒絕。

    “很抱歉,因爲傳感器暫時不在我們學校裏。”

    “外租了嗎”

    這一點確實是海原疏忽了。學園都市的不少學校都簽訂有科研協助協議,他的母校自然也不例外。這種租借它校設備的事其實並不少見,只不過量子無破壞傳感器的受用範圍較小,通常而言不太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其實嚴格來說,量子無破壞傳感器的所有權並不完全屬於我校。你也知道這東西的適用範圍很小吧所以出於資金考量,傳感器是我們和另一需要的學校合購的。那所學校在引力波測量方面很有建樹,所以他們也需要這個。我們暫時沒有使用傳感器的新課題,所以現在傳感器是他們在使用。”

    要說引力波的領域足夠優秀的學校,海原光貴毫無疑問知道那麼一個候選。尤其是近年來,這所學校幾乎已經成爲了這個領域的頭號權威。而很不巧的是,那所學校和他關係非淺。

    “難道,是常盤臺”

    “你很瞭解嘛。說到引力領域,他們當然是毋庸置疑的頂尖學府。”

    “謝謝,麻煩你了。”

    海原光貴掛上電話,默然了一陣。

    如果是常盤臺的話,他倒是能夠說得上一些話的。從那裏借用設備,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困難吧。

    但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悄悄從心底升起。

    海原光貴撥打了常盤臺最著名的引力學者的電話。

    說真的,他完全不擅長應付這個人。

    “很遺憾,傳感器不久前才被人借走。”

    這個回答大大出乎了海原光貴的意料。

    “難道從常盤臺借東西這麼簡單嗎”

    連續超乎想象的情況讓海原光貴很是有些不愉快,語氣也有些不太好起來。

    “當然不會那麼容易。不過這次沒辦法,因爲對方是個大美人。”

    如果不是在電話兩端,海原光貴真想對這個俄羅斯人報以白眼。

    “我可不想聽這個”

    說到這裏,海原光貴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話一下子哽住。

    沒錯,雖然俄羅斯人話語之間全是調侃的成分,但裏面卻沒有一句謊言。

    海原光貴瞬間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大問題。

    說起來這個問題是非常簡單的:如果他能夠通過一系列方式找到答案,那另一個人肯定也可以。而且,肯定會比他更早。

    因爲這個人不但遠比他更聰明,甚至他找尋答案所使用的全部資源,都是來自這個人的渠道。

    所以理所當然的,連他都已經猜到的,她如果想不到答案,那纔是不可思議的。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確實如此。”

    “所以我才說女人太聰明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還是蠢笨一些纔好。最好是長相和愚蠢程度成正比,那男人才能夠省心。”

    “您說的是。”

    那就祝您找個聰明的醜八怪,或者美麗的弱智老婆。

    對於俄羅斯人這些怎麼看都是性別歧視的話,海原光貴一邊心不在焉地肯定一邊腹誹。

    毫無疑問,這話裏隱藏着很深的惡意。雖然對方是妹妹的老師,也似乎是頗有地位的學者,但不知道爲什麼,至少海原本人很難像妹妹那樣對他保持足夠的敬意。

    這可能確實是有些偏見的成分在內吧,只不過對於這種類型的學者覺得很難打交道。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侷限在省心的層面。真要是這樣的女人,估計身爲男人反而會不太甘心滿意吧。想來也是,男人是有着征服欲的,太容易搞定的女人很沒成就感,果然還是優秀的女人才吸引男人”

    海原光貴嘴角抽搐了幾下。對於這種話,他可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尤其對方還是妹妹的老師,要是隨便答話傳到了妹妹的耳朵裏,那可就有夠頭大了。

    還好,俄羅斯人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做太多糾結的意思。

    “我是不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海原啊,在我看來你要想在這些領域和她比較,結果只怕是不會太美妙。”

    俄羅斯人很是有些傷人地說。

    其實就算不用他說明,海原光貴也意識得到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他其實也從未對此抱有過不切實際的期望。

    “海原,可沒有打擊你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人應該瞭解自己擅長什麼。明白嗎就像你父親說過的那樣,沒有必要在這些肯定及不上的領域糾纏不清。”

    “您說的是。”

    雖然是同樣的一句話,但這次卻多少出於真心實意。

    海原光貴輕輕壓按額頭,思考着現在的自己應該怎麼做。雖然不是立木薰那樣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覺,也沒有星川未有那般預知未來的能力。但這件事上,他總是說不上理由地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想一想,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和妹妹不同,自己沒有那麼擅長的東西,唯一值得誇耀的,或許也就是足夠靈活。所以自己所擅長的東西,也就只是能夠從他人的成果中整理出自己需要的內容,並且將之付諸使其成爲現實。

    等一下,如此說來

    確實,自己能夠憑藉自己一人之力能夠做到的事非常有限。只不過,如果不只是侷限於此的話呢

    ai散立場和聯覺的相關論文都指向了同一個目標,既然沒有辦法檢測出ai散立場的變動情況,那麼直接找到嫌疑人,應該也能夠達到同樣的效果。之前之所以沒有往這個方向上去思考,是因爲海原本人並沒有什麼找人的方法。但他現在回過頭來想,卻想起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事。

    他所認識的人裏,確實有人曾經做到過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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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我試試看吧,也許能有辦法吧。”

    霧丘學院內,嘰鹽碧皺了皺眉頭。

    這麼快就找到線索了嗎真是意料之外地優秀。

    正如一直以來知道的那樣,自己的這位學弟是非常與衆不同的。或許你不會覺得他是多麼可靠的人物,但偏偏他就是那種足夠信賴的人,只要你願意去相信他。

    幻想御手事件,嘰鹽碧也頗爲在意。只不過是由於一些原因,她沒有辦法直接去了解這一事件的前因後果。

    這回,似乎也能夠了解一些了。爲什麼總覺得她們有所忌憚的原因。

    這次的情況,頗有些複雜。雖然在怪異能力集中地的霧丘確實存在着各種奇特的能力者,但要想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找出一個人,這並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完成的。

    正這麼想着,恰好看到一個人從樓上走下,走進她的視野。

    不算太長的栗色紮成了兩個麻花辮,腰間纏着相當粗的金屬小格組合而成的金屬腰帶,看起來頗有些土氣。然而這個少女的身上,卻有着某種獨特的氣息。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特有的力量。那力量並不易察覺,卻又絕對沒有人能夠忽視。

    那是一種特殊的韻律感,好像生命在脈動中孕育着似的。

    那是霧丘的第四名的大能力者lv.4,所特有的氣質。

    她立刻走上前去,擋在對方身前。

    “等一下,光,我應該有辦法了。”

    一邊對着電話說,她一邊向眼前的少女屈身。

    “對不起,知津子,我有重要的事要拜託你。”

    雖然是極爲突兀的要求,少女卻沒有做任何的深究。她只是露出瞭然的表情,督促嘰鹽碧說下去。

    “好吧,交給我。時間限制是多少”

    從手機接受下嘰鹽碧傳來的照片海原光貴從論文作者資料中截取下來的,摘花只是看了一眼就這麼說。

    “沒有,但是越快越好。”

    “可以。兩個小時之內,一定給你答覆。碧,拜託你代我向老師請個假。”

    “沒有問題。不過真的來得及嗎”

    嘰鹽碧有些擔心。她實在有些難以想象這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的事。

    摘花站在階梯上,輕輕挑起了眉毛。她半俯身體,居高臨下地湊近嘰鹽碧,用一種不容他人質疑的視線凝視着嘰鹽碧端正的臉。

    “你以爲我是誰”

    言畢,她乾脆利落地轉過身去,走向教學樓的樓頂。

    霧丘的王牌摘花知津子,將在那裏展現她所擁有的力量。

    在那裏,她的能力將在這一部分的領域得到最大程度的應用。

    而這,僅僅只是她的能力的冰山一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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