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久之前,aoi向她們如此提問時,一向保持着接近的步調的兩人第一次出現了截然相反的分歧。
雲川的答案是否,她不相信希望是能夠決定未來的因素;而自己則回答是,自己相信希望是主導人前行的動力。
“看來你完全沒有吸取教訓的意思嘛。”
對於她的回答,雲川簡直可說是嗤之以鼻。
而作爲提問方,aoi自己的答案是什麼呢
在提出這個問題三天之後,雲川收到了一份誇張的禮物。
那是一件由aoi親手雕刻,精美到無以復加的雕塑作品。
雖然僅僅只是一件名作的複製品,然而哪怕僅僅只是它完全可以亂真的精緻程度,都足以使它擁有絕對不菲的價格。
這座依照一定比例縮小的雕塑名作,就是aoi給出的回答。
那就是偉大的羅丹的不朽之作,地獄之門。
進入此門者,要放棄一切的希望。
說老實話,她們都不理解aoi所給出的回答。
因爲aoi的附言只有一句話:
“人可以在自己的希望中生存,卻無法在他人的希望中倖免。”
而對於這句附言,雲川給予了一句犀利的評價:
“我這輩子都不想去猜測藝術家和哲人的想法,因爲這幫傢伙總是認爲別人也有和他們一樣的嗜好。”
雖然自己多少有些認同雲川的評價,但當時還是隻能訕訕地否定她的話了。
而當時用以否定的言語,也多少是她真實的想法。
“有什麼奇怪的就像人渣往往也是人精一樣,你難道認爲他們的嗜好和我不同”
於是雲川就沒有把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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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話,所謂的希望這種東西,穹乃自己從未過多地去思索它的意義。這是因爲,她對於自己的態度多少有些走到哪裏就算哪裏的隨意。
雖然在他人看來,這好像能夠被理解爲是一種自信的表現,但穹乃本人卻很清楚那僅僅只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茫然而已。畢竟在她的眼中,如何定義現在的自己都有夠不清不楚的了,又哪有閒心去思考別的東西
現在的自己好像確實是有足夠的天賦,但支持她的卻從來不是希望什麼的東西,而僅僅只是對過去記憶的彌補。這更接近於某種代償心理,而並非是對自身的期許。
過去不明白的東西,想要嘗試去了解。過去做不到的是,也想要試着做做看。
如果說常人是依靠着展望自己的未來前行,她則是依靠着回顧自己的過去前行。
對她來說,希望是屬於過去的東西。
她本人其實並不知道,這也是她在別人眼中總是帶着一些虛幻般氣息的原因之一。
人總是對自己有着期許,無論是再怎麼懦弱的人,也願意對未來抱有希望。但她卻是如此的不同,所以在許多人眼中,她都不太像一個普通人。
“edith”
天空,有如呢喃的低語聲悄悄傳來。雖然是無聲無息的聲音,卻尖銳得有如刺針。
“嗚”
這尖銳得聲音直襲腦海,險些讓穹乃從天空中掉落。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干擾她的能力應用。
手中的探測器瞬間指示拔到最高點,又轉眼跌回零位。
無論是拔高到峯值,還是下探到無都極不正常。
這極端的指示變化,顯示着某種怪異現象正在發生。
探測器雖然被用以探測ai散立場,但其實它所指示的只是某種能量。ai散立場是由複雜的無意識向外釋放的波構成的,現有的探測手段無法單獨將ai散立場獨立出來,所以它所探測的只是包含ai散立場的波動變化。
零就算是在學園都市之外,也不可能是這個數字
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情況正在發生着,雖然她也說不清那到底是什麼。
她對於ai散立場沒有什麼研究,不過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那就是ai散立場現象必然符合狄拉克方程的表述。
那也就是說,所謂的零位,絕對不代表什麼都沒有。
她的假設幾乎立刻就得到了驗證。
探測器的數值瞬間拔高,在量子勢能圖上,眨眼間隆起了如針波峯。密度矩陣迅速退化,
離她不遠的地方,怪異正漸漸升起。
“那那是”
她不知道如何描述她所見的怪異,能夠用語言說明的就只有
“胎兒”
她愕然地自言自語。
是的,那青綠色的怪異物,似乎只有用這個方式才能夠描述出來。
但是,有人見過這樣的胎兒嗎
那有如扭曲天使一般,無比怪異的胎兒的姿態
“難道說”
莫非這就是海原光貴曾經說過的,羣體無意識和個人現實之間的關係
難道說,就連這個,他也能夠輕易看穿嗎
雖然她對於哥哥有着一種近乎崇拜的感情,但她也並不盲目。她知道這種可能性是多少,那幾乎是低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概率。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很難相信海原光貴僅僅之是憑藉已有線索的推得到的答案。
除非
是的,除非他接觸過與這一事件相關的人或者事。
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這種不可能是巧合的巧合。她甚至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那是從眼前所見之物中,推想出的可能性。
嗚嗡~~~~~~~~~~~~
“胎兒”怪異的嘯叫聲彷彿越過了聽覺,直接衝擊着她的腦海。可她的腦海中,卻迴響着別樣的聲音。
“edith”
依然,是有如呢喃般的低語。卻連這響徹雲霄的嘯叫都無法掩蓋。
如歌如泣般的低語,迴響着。
“肉體變化這種能力,連聽都沒”
她聽到了不遠處御坂美琴的話。
但她覺得,不是這樣。或者更正確地說,不完全是這樣。
因爲她親眼見過這位最高等級的肉體變化能力者,所以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