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山老師,我有一個疑惑。”

    嘰鹽碧問道。

    “你想說什麼”

    木山春生本能地警惕了起來。

    她還沒有忘記,這個少女自稱是高層的信使。對於學園都市的高層,她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是好感的感覺。

    “算不上是太重要的事,只是我自己的一點好奇。”嘰鹽碧搖着頭,她可沒有去詳細解釋的心情,“我覺得,您應該不會沒有想過幻想御手的使用者的治癒方法吧。那麼,難道您就沒有想過其實那個方法本身也是切斷幻想御手網絡的手嗎”

    “方法的話,的確是有的。”木山春生想了想,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會在意這個,可還是說道,“我製作過一段信息碼,那是一個程序,是可以對輸入的那一段外來腦波進行修正的指令。它的確是可以消除網絡連接本身。”

    “哦原來是這樣。那麼木山老師,那個程序還在嗎”

    “我不知道。到這裏來的時候,我並沒有找到記憶體。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麼多事發生了。”

    剛聽她如此說,嘰鹽碧原本一直看着穹乃和美琴所在方向的視線立刻移了回來。

    “您的意思是說,它忽然不見了”

    “這沒有關係,我可以再製作一份,並不用花多少的時間。我從沒有打算犧牲過任何人。”

    “我知道。”

    這個意料之外的消息,讓嘰鹽碧有些漫不經心。因爲在她看來,這個消息本身包含着太多需要她去理解的內容。

    之前,有人對她說解決這一事件的關鍵,就在一個人的身上。可如果木山春生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這個關鍵應該是那份剛好在此時不見了的程式上。

    這非常奇怪。因爲如果早一點,木山春生就能夠重新制作一份程式。而如果晚一點,這個事件恐怕已經被解決了。

    轉換一下思路,也就是說因爲這份程式的忽然消失,使得那個人必須走上前臺。

    這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雖然嘰鹽碧很想這麼去相信,但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這種無法解釋的巧合讓她眯起眼睛,更加專注地凝視着穹乃的所在。因爲如果那個說法是正確的,而不是欺騙她的話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現象的發生。

    就是這個現象,讓她一直設法保持着的從容鎮定完全不復存在。

    因爲,那或許是自然界中最不可能出現,也最難以相信的現象。

    它並非以任何方式,任何實質的內容呈現。它無時無刻無處不在,因而只有當它以如此的異像出現時,才比任何實質的現象更加令人震撼。

    那就是海原光貴所想到的,最爲極致的表現。

    “空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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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沒有錯。

    之前,那並不是錯覺。

    這個由ai散立場所構成的怪物,確實好像在懼怕着眼前的少女。至少當美琴和穹乃一同轉移至怪物的正前方時,這怪物非常明顯的停頓了一下。

    或許,穹乃她真的有辦法吧。

    這時,似乎有無數的言語鑽進了美琴的腦海。

    “海原同學這個”

    “不要被影響了,御坂同學。作爲電氣能力者,你能夠感覺到腦波信息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你知道”

    “雖然不像你那樣能夠聽到,但大體上猜得到內容。”

    沒錯,無非是那些不甘的意識所形成的言語。

    必須承認,在人的一生中,確實有可能會見到這樣一些人。彷彿一直就在自己手所不及的地方。雖然那完全是私人的問題,卻又確確實實會對自己產生這樣或者那樣的影響。而從結果上來說,往往不會是那麼美妙。當一個人。處在這種無奈中的時候,往往就會把“才能”這個詞從詞典中翻找出來,作爲能夠讓自己,或者讓別人無話可說的解釋。

    edith

    “才能”這個詞如果有靈魂,估計也會對人類如此頻繁地打擾它的安寧而憤憤不平吧。說不定站在它的立場上,會要求人類去勞煩別的單詞以獲得安寧。

    事實上,從一開始這恐怕就是錯誤的。當一個人因爲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而追原本不屬於自己的目標時,實際上或許是一種誤入歧途的行爲。一個人的希望只是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不是他人給予的,也不是能夠模仿得了的。

    雖然說,人出於現實的原因,或許無法一直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但至少,人不應該爲了他人的希望而活着。那絕不值得爲之放棄更重要的東西。

    “對不起”

    少女低念着。

    她應該可以算是最能夠理解幻想御手的使用者的心情的。但也正因爲如此,她才格外不能接受。

    要知道,就算在記憶中她最爲困苦的時刻,也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因爲她所希望的東西非常純粹,並不蘊含任何多餘的成分。而那些多餘的成分,其實並不屬於自己。那只是在他人的映射之下,沉澱在希望中的陰影而已。

    edith

    有一點穹乃很清楚,那就是她要做的嘗試在學園都市還從未有過。

    嚴格來說,那是她的能力中原本就包含的概念。老實說,她也曾經設想過這樣。只是,她一直不敢隨意去嘗試。因爲這確實有着一定的危險性。

    這危險性不是針對他人,而完全是對她自身。

    沒有先例的情況下,必須絕對謹慎地執行超能力開發過程,這是一個共識。在今天之前,她也從未想過要打破這個共識。

    她故意隱瞞了這件事,就是因爲她知道不論是御坂美琴還是身爲警備員的黃泉川都不會同意她的這種冒險行爲。

    總是有人不可避免地要冒上一些風險,這似乎是一件無從選擇的事。

    設想不用代價的完美,也同樣是elpis一詞的惡意所在。

    作爲一個凡人,最無法迴避的往往不是災難,而是希望本身。

    這也許是一種諷刺,可有誰能說,這不是希望本身的真正含義所在

    賦予一個理想的概念太過美好的意象,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所以現在,是時候將這虛構的希望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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