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溫暖起來的身子再度涼了下,特別是受傷的那隻腳好像稍一用力就會疼。
所以這會兒她基本是靠一邊腳的力量支撐着自己,身子難免有些不穩。
耿梟眼明手快拉住她的胳膊,另外一隻手便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但是耿梟很知分寸,在她穩住身子後,立刻就鬆開手來,改成兩隻手只扶着她的手臂。
沈南煙撇撇嘴。
關於自己這麼廢的時刻,她表示不想在回憶了。
臺階上的男人逆光而立,雙手抄在褲袋裏,沒人看清他此刻眼中的情緒是怎樣的。
沈南煙匆匆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在身旁耿梟的攙扶下一蹦一跳的往屋子裏走去。
當她走近臺階的時候,女人帶着幽怨與憤怒的眼神掃過秦驍,但最終還是一言不發;
石姐正好這時候從屋子裏出來,看見這一幕立刻上前扶着她的另外一邊手。
一邊還詢問着這下午好好的出去,怎麼回來就成這樣了。
沈南煙也很無奈啊。
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不小心自己摔的,也沒解釋太多。
反正說多了也沒人會心疼,那不如不說。
耿梟在門口將她交給石姐後,就站住腳步,並沒有跟着進門。
沈南煙停住回首。
屋外的風很大。
那兩個男人身上只穿着單薄的衣物。
撇了撇嘴巴,將自己身上的風衣脫下還給耿梟。
“謝謝,你快回去吧,還有後背記得回去找醫生看看。”
她還記得那個男人用鐵棍敲在他身上時發出的一聲悶響,那聲音聽得就疼。
一路上他雖然沒有在提起,可是她還記得。
沈南煙脫掉身上的大衣後,石姐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夫人,您”
“噓沒關係。”
她忘記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經髒了還有些壞了。
脫掉風衣後,毫無保留的全都出現在他們眼前。
女人尷尬的拉了拉領子,已然回過身去。
秦驍聽見聲音的時候已經回頭。
只是看見的也只有女人默然回首的一個背影跟那上很強清晰的肩膀。
耿梟接過她遞來的衣服,默默披在臂彎裏也沒穿上。
轉身與男人的目光對上時,耿梟有一瞬的怔然,斂去眼底的情緒後,還是朝他叫了一聲。
“驍哥。”
“你們一塊出去了。”
“路上碰到,遇到了點事,其餘的你還是問她比較好。”
男人眼眸看似慵懶的微微眯起,實則帶着令人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偏偏這樣的目光對耿梟完全構不成壓力,收攏了下手上的衣服,擡腳準備離開。
剛走出沒幾步準備下臺階的時候,他聽見男人冷然的聲音從身後喊了他一聲。
“耿梟。”
耿梟腳步微頓,那披着衣服的那隻手默默收緊了幾許。
並無作迴應的上車駛離。
沈南煙回到房間裏,進浴室沖洗了一下,換上乾淨舒適的睡衣。
一眼就對上了坐在牀位的男人。
他穿着暗色系睡衣,一臉平靜的看着她。
沈南煙心中大大的朝他白了一眼,一蹦一跳的挪到沙發上。
剛一坐下,面前便被一片陰影籠罩。
她心知肚明面前的人是秦驍,可偏偏說什麼就是不肯擡起頭來。
男人照樣一言不發的站在那兒,目光落在她領口的位置。
他剛剛瞧見了她肩膀上的抓痕。
沈南煙垂着腦袋隨便抓了兩下頭髮,心中煩悶的不行。
最後什麼話也沒有,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一蹦一跳的回到牀邊。
結果剛蹦躂了一步,還沒準備繼續跳第二步,整個人人卻突然被騰空抱起來。
男人側臉的線條依舊冷硬,那雙晃盪在空氣中的雙腿,踢了踢。
語氣中帶着幾許小姑娘鬧脾氣似得的感覺。
“放我下來。”
秦驍垂眸看她一眼,並沒有動作,而是自顧自的邁開腳步朝牀邊走去。
“餵我說讓你放我下來你聽不見啊。”
“秦驍”
得,這下是連秦哥哥都懶得叫了,直接開始叫名字叫餵了。
可是秦驍完全一副恍若未聞的模樣,完全沒有放她下來的慾望。
後面沈南煙索性放棄,愛抱着就抱着吧。
這樣還省了她在一蹦一跳的了。
明明就只有幾步路的距離,硬生生的給他走出了十萬八千米的感覺。
最後身子落在牀鋪上時,小女人一臉怨氣的看他一眼,一言不發的拉過牀上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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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看見秦驍就會想起在外面的那一幕,感覺再跟他多說一句話,自己就會爆炸掉。
所以這種時候,她寧願什麼話也不說上牀睡覺。
男人看着她自顧自拉上被子,恨不得將整個腦袋都遮起來的模樣,眉頭擰起。
原本一派沉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縫。
他想伸手將她身上的被子拉下來,問一問她到底在跟自己發什麼脾氣。
可是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她回來時那一身狼狽不堪的模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從另一邊上牀關燈。
小女人依舊把自己蒙在被子裏。
男人雙手枕在腦袋下面,想事。
夜深人靜的時候,想事情腦袋都特別順暢,不論是什麼事情都格外容易得到解答。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旁邊的小女人終於肯把腦袋從被子裏拿出來。
她的呼吸平緩,看樣子是已經睡着了。
秦驍側了個身子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眼底的情緒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他正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身側的女人卻不安分的往他身旁湊了湊。
同時嘴巴里不斷囈語了幾句什麼他也沒來得及聽清。
女人的手習慣性的橫在他的腰上。
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小臉佈滿了恐懼的神色。
因爲湊得近了,他這才清楚的聽見她口中的囈語是什麼。
她說:“秦哥哥,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