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訂婚的禮服就這麼漂亮,等到你結婚的時候,那還不得把所有人都給羨慕死了”
“這主要是我們芮涵長得漂亮好不好這禮服換給別人穿,誰都穿不出我們芮涵的美來”
“對,對,對光是這氣質就是不能比的,一會兒準得把蕭總裁的眼睛都給吸引過去,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白芮涵聽着耳邊不斷傳來的話語,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來。
再過半小時,她就要見到蕭景顥了。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今天的這身裝扮,會不會喜歡
會不會覺得她是最美的新娘
只是,他們的訂婚典禮要和蘇晴的一起舉行,她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
一想起蕭景顥看蘇晴的眼神,白芮涵的心裏就是滿滿的擔心,那種眼神,十年了,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的眸子裏看到過。
只有在蘇晴出現的時候,他的眼睛裏纔會閃現出那樣的光彩,讓她不得不擔心。
即便是再過半小時,他們就要訂婚了,但不到最後一刻,她依舊還是滿滿的不安。
她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蕭家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景顥已經同意了和她的訂婚,可是,那天蕭家來他們家提親,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蕭景顥本人。
不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只要再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她就可以永遠都和他在一起了。
一想到這裏,白芮涵一顆心開始緊張的撲通撲通直跳,周圍的人在耳邊說些什麼,也全都聽不見了,腦子裏只是希冀着時間可以過得快一點兒。
驀地,總統套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伴娘模樣的人一臉驚慌的衝了進來,口中直嚷嚷着,“芮涵,不好了,我聽下面的人說,蕭總裁沒有來訂婚現場”
這一聲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炸的整個總統套房都亂了起來。
白芮涵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下意識的便回頭去看那個伴娘,顫抖着嗓音問道,“你說什麼”
那伴娘緊張的也顧不得去整理因爲飛奔着要來傳達消息而弄散的頭髮,焦急地開口道,“我一直跟着白總裁和白夫人在下面迎賓,按照道理來說,這個時間蕭總裁的車子早就已經到訂婚現場了,可是我們一直等到剛纔,纔看到車子緩緩開來。”
停頓了下,伴娘喘着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氣息,目光掃視了一圈房間裏全都緊張到大氣不敢出的衆人,而後繼續道,“而且,車子來到以後,只有司機一個人,後座是空的。”
伴娘這句話說完以後,整個房間陷入了混亂之中。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議論紛紛,忍不住回頭去看白芮涵的表情。
白芮涵所有的注意力在聽到那伴娘剛纔的那一段話以後,全都呆住了。
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對她的
一定是她搞錯了
一定是她沒有看清楚
白芮涵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拽着身上繁複的婚紗禮服,一步一步地向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看看,她要親自去看一看,肯定是他們都不認得景顥的車。
她不相信景顥會在這種時候這麼對她,他們一定都是在開玩笑
腳下的步子是越來越快,細碎的高跟鞋踩在冷硬的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手中的婚紗裙襬被她捏的幾乎要變形,她拖着長長的裙尾一口氣奔進了電梯裏。
她快速地在電梯的按鍵上按着二樓,看着屏幕上的數字不斷的變化着,心裏的緊張與不安卻是不斷地擴大起來。
看着電梯的數字變成二樓,門纔剛剛在眼前打開,她便提着裙子迅速地從電梯中閃了出去。
她的出現惹得現場所有的人都向着她的方向看去,議論紛紛。
白芮涵拋棄了所有的矜持與驕傲,站在坐滿了賓客的宴會廳入口處,眼睛在宴會廳中四處找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只是,她的目光所及處,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他。
心,突然間便慌了。
她驚慌着表情想要穿過人羣,去另一個方向尋找,只是腳步還未走動,便被人從身後一把拉住了手臂。
“小涵,你怎麼下來了”白總裁看着自家女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訂婚典禮的宴會廳入口處,微微皺着眉頭拽住了她。
白芮涵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是回過頭來看着白總裁,雙手顫抖着抓着白總裁的手臂,神色慌亂地問道,“爸,景顥呢景顥在哪
白總裁的臉色微變,看着周圍開始向着他們方向不斷投來審視目光的衆位賓客,立刻是拉着白芮涵從宴會廳的入口處走了出去,“小涵,你跟我來。”
白芮涵腳下步子有些凌亂,跟隨着他剛剛纔走出大門,便迫不及待的追問着,“爸,他一定會來的,對不對”
看着白芮涵有些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慌意亂,白總裁的臉色凝重,沉聲開口道,“你都知道了。”
白芮涵聽到白總裁的話,身子驀地一僵,她有些震驚的看着面前的白總裁,聲音裏帶着艱澀的顫抖,“爸爸,你說什麼”
白芮涵不知道白總裁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雖然心底裏已經暗暗猜想到了答案,可是她卻仍舊不想承認。
“小涵,你放心,爸爸一定會替你把今天的公道討回來的”白總裁一臉冷色,眼中透露出一股狠意,雙手緊緊地抓着白芮涵的手臂。
白芮涵搖着頭,腳步不斷地向後退着,口中囁嚅着道,“不,不會的,他一定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
她踉蹌着轉過身來,向着世紀酒店的一樓玄關大廳跑去。
繁雜的婚紗禮服裙襬纏繞在她的高跟鞋跟上,讓她一個重心不穩,徑直摔倒在地。
手掌擦在地板上,被粗糲的石子磨得通紅一片,忍着手掌間的擦傷,她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
裙襬的位置被高跟鞋勾住,全都扯壞了,高跟鞋被纏繞在其中。
白芮涵忍着微紅的眼眶,將高跟鞋從腳下脫了下來,她赤着腳踩在地板上,隱忍着腿上的紅腫疼痛,一步一步地向着世紀酒店的玄關大門走去。
周圍的人紛紛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看着她狼狽的樣子,不由得議論紛紛。
“沒想到,這麼一場盛世訂婚典禮,竟然成了鬧劇”
“是呀,白家大小姐前後一個小時不到,竟然從b市人人羨慕的名門少奶奶,變成了人人恥笑的棄婦。”
“就是呀,太丟人了竟然被這麼當衆拋棄,要是我,我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起來,還跑出來丟人現眼。”
“你看看她這個樣子,太狼狽了,裙子破了,連鞋子都沒有了。”
“白家這一次還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估計連名都集團的股份今天都會跟着這個巨大新聞下跌不少。”
“不過,顧家的訂婚宴好像也一起取消了,不知道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呀顧家的人今天都沒有見到呢”
“”
“”
四周喧鬧的議論聲,一個字一個字全都鑽進了白芮涵的耳朵裏,卻像是一把把利刃扎入她的心窩中。
她顧不得周圍的人在說些什麼,她現在只想到酒店門口等着,她相信蕭景顥不會拋下她不管,不會對她這麼殘忍的。
她踉蹌着腳步,走到世紀酒店的大門外,站在那裏,目光急切的看着不遠處的酒店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周圍的人來來回回的從她身邊進進出出,對着她指指點點的。
從早上一直等到了日落時分,白家的人前前後後來勸了她多少次,可是她依然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視線緊緊地盯着大門的方向,即便是心裏早就有了答案,可是她仍舊是不死心的站在那裏等待着。
眼淚早就已經將臉上精緻的妝容哭花了,手掌和膝蓋上的傷口痛的有些麻木了。
直到夜幕微垂,她都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眸中,心痛的幾乎讓她站立不住,一個重心不穩,她的身體向着一旁栽倒,直直的撞入一個身體中。
房間裏,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滴答滴答的點滴聲低落的聲音響斥在整個房間。
病牀上,一個身材秀美的女孩子安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細碎的陽光傾灑在她的臉上,帶着幾分暖意。
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光潔的額頭上眉頭微微一蹙,睫毛輕眨,似是從沉睡中醒來。
白芮涵眨動了幾下眼睛,輕輕掀開了眼睫,視線在空中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了牀邊一道挺拔的身影上。
他揹着光現在那裏,雙手插在褲兜口袋裏,身子斜倚在牀邊的窗子上,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記得自己剛纔還在世紀酒店的門口,苦苦的等待着蕭景顥的到來。
可是,從白晝一直等到日暮時分,依舊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
即便是心裏再不死心,再一遍一遍的告誡着自己,他一定會來。
可最終,欺騙自己的不過是那顆心而已。
直到她暈倒之前,都沒有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