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有着明顯的震怒，視線越過白芮涵看向跟在後面的傭人。
“如果通報了，我怎麼還能看到這些畫面，怎麼能聽到你說這些”白芮涵的臉上掛滿了怒意，狠狠地瞪視了左司凡一眼，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芮涵，你聽我解釋。”左司凡看着轉身就走的白芮涵，立即是追了上去。
在旋轉樓梯上，白芮涵被他拽住了手臂。
她蹙着眉頭甩開了左司凡的束縛，回過頭來看着他，語氣中很是不悅，“左司凡，我本來以爲你這人只是強勢了一些，只是喜歡贏的感覺，可是沒有想到，你這麼卑鄙，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左司凡因爲白芮涵的話，而臉色微變，怔忪的瞧着她，微微眯了眼睛，“我這麼做都是爲了誰，你難道不知道麼”
“不要把你做這些喪盡天良的壞事的理由都推到我的身上來，我覺得噁心”白芮涵別開臉，不想看他。
左司凡的臉色黑到了極致，就這麼死死地盯着白芮涵。
白芮涵被他這目光看的，全身開始發毛，連後背都開始不斷的冒出冷汗了。
左司凡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竟然會做的這麼可怕，讓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簡直就是魔鬼一般。
白芮涵覺得今天來找他就是錯誤，她本來還想謝謝他在她住院的那段時間對她的照顧，還專門請了心理疏導專家來給她進行心理康復。
結果，現在她後悔死了自己這個決定。
要是能夠讓時間倒流，她真是一秒鐘都不願意踏進這個地方，更不想看到他那些骯髒齷齪的事情
白芮涵擡腳就要離開，只是，她還未走出一步，便被左司凡再次擒住了手臂。
白芮涵有些厭惡的皺眉，冷着一張臉看着他捏握在自己手臂上的位置，冷着聲音說道，“怎麼左少現在是連我也想殺了滅口麼”
她的話讓左司凡微怔，捏着她的手不由得一鬆，白芮涵趁機拽出自己的手臂，繼續向着旋轉樓梯走去。
只是纔剛剛走出幾步，便被人再次追了上來，一下將她整個人舉了起來，反扣在肩膀上。
“左司凡，你放我下來”白芮涵沒有想到左司凡竟然會這麼做，頓時是有些惱羞成怒了。
“嘭”的一下，她整個人被他從後背上抱了下來，扔進了沙發中，還未回過神兒來，他的身子便壓了下來。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白芮涵的胸口因爲緊張而劇烈起伏着，緊繃着身體，連聲音都不由得抖了起來。
“你想要幹什麼”
左司凡單手撐在她的身邊，另一手擡起來，將她臉上散亂的頭髮一根根的全部理好，目光專注的盯着她，“不幹什麼，只是想讓你知道，爲了你，我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突然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白芮涵緊張的開口，“你想要對蕭景顥做什麼我求你不要再傷害其他人了。”
左司凡微微蹙了眉頭看她，手指背面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滑動着，“怎麼現在就捨不得了麼我還沒有做什麼呢”
“你放手吧左司凡，我求你不要再這麼下去了，這樣只會越錯越多。”白芮涵瞧着他，希望可以讓他就此收手，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了。
停頓了一下，白芮涵似是做出了重大的決定一般，她慢慢擡起了手，放到了自己衣服的第一顆鈕釦上。
“只要你答應我，再也不去找蕭景顥和蕭氏集團的麻煩，我什麼都答應你。”
白芮涵低垂下頭，手指顫抖着解開了自己第一顆鈕釦。
那聲音裏的隱忍，還有那表情的凝重，讓她整個人緊繃的全身都僵硬。
左司凡的視線下移，看着白芮涵顫抖着手指，摸到了自己第二顆鈕釦的位置，然後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慢慢的解開了第二顆。
他擡眸，重新落回到了她的臉上，語氣聽不出一絲的情緒，“真的什麼都願意答應”
白芮涵的手顫抖了一下，僵在了第三顆鈕釦上，她低垂着視線，不敢看他，輕眨的羽睫上沾染了一絲水汽，有着點點晶瑩。
她似是在做努力一般，讓自己重重的點了下頭，從鼻腔中冒出一個嗯字，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左司凡盯着她很久，久到讓白芮涵心裏害怕極了，不知道這鈕釦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解開。
如果想要讓他能夠真的不再去找蕭景顥的麻煩，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些了。
把心一橫，閉上了眼睛，她的手摸到了自己的第三顆鈕釦。
剛剛解開，突然間身上的力道倏地抽離。
只是，她的視線還沒看清楚，便看到了一件外套徑直飛向了自己的方向，將她整個人遮擋了起來。
“和我結婚。”四個字從不遠處的左司凡口中說出來。
讓白芮涵想要去拉下遮擋住頭的外套的動作頓時僵住了。
嫁給他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從十年前第一次遇到蕭景顥開始，她滿心裏都在期待着要嫁給蕭景顥，要成爲他的新娘。
即便是在訂婚典禮上，被他給拋棄了，她想到的只不過是這輩子如果他不娶她，她也就一輩子都不嫁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嫁給別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左司凡。
將頭上的外套拽了下來，白芮涵擡起眸子看他，在看到他泛着陰冷的桃花眼盯着自己的時候。
到嘴邊的拒絕話語頓時便重新吞嚥了下去，白芮涵閉了閉眼睛，吞嚥了下唾沫，才慢慢開口回答，“好，我答應你。”
白芮涵的同意，讓左司凡一怔，他沒有想過她真的會同意。
這一刻，他的心裏的滋味複雜的讓他都說不清楚。
白芮涵同意嫁給他，他很高興，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她同意嫁給他，也不過是爲了蕭景顥。
爲了另外一個男人，才嫁給他，還真是諷刺的要命。
可是，他顧不了其他的，只要她願意留在他的身邊，願意跟他在一起，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好，給你兩天的準備時間，後天我會接你去國外註冊結婚。”說完以後，左司凡轉身便向着二樓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
似是想到了什麼，白芮涵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跟着追了幾步，在看到左司凡停下了腳步以後，她有些不放心的開口問道，“你答應我的，不再去找蕭景顥和蕭氏集團的麻煩，是不是真的”
白芮涵的話，讓左司凡的身形微頓，然後回眸看了她一眼，冷着聲音道，“答應你的事，我必然會做到，只是我希望你也可以說到做到。”
左司凡的話語落下，便舉步重新向着旋轉樓梯走了上去。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白芮涵開口道，“只要你遵守諾言，我也一定會遵守約定。”
她的聲音隱沒在樓梯拐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左司凡停下了腳步，慢慢的靠在牆壁上。
聽到樓下的腳步聲漸漸離開，他才從樓梯拐角處走了出來，站在旋轉樓梯上，看着她的背影透過落地窗映進來，最終消失在鐵籬笆外的灌木叢間。
他靠着樓梯的扶手，點燃了一根菸，放在口中輕抿了一下，有種苦澀的感覺在口中蔓延開。
悠揚的大提琴音樂在咖啡廳裏響了起來，輕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蘇晴放下杯子，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白芮涵。
“白小姐，你現在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蘇晴在接到白芮涵的電話的時候，確實是有些驚訝的。
上一次在醫院裏的不歡而散，彷彿還歷歷在目，尤其是左司凡對白芮涵的保護，幾乎到了全程監管的地步，蘇晴不知道這一次白芮涵怎麼會把她單獨約出來見面。
“已經好多了，謝謝。”白芮涵溫婉的開口，笑着回答。
蘇晴的視線在白芮涵的身後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左司凡的身影，這才稍稍是放了心。
白芮涵注意到了蘇晴的小動作，立即是開口說，“別擔心，沒有其他人，今天只有我把你約出來的。”
蘇晴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低垂下視線，攪動着杯子裏的咖啡。
“蘇晴，我這次約你出來，是來和你告別的。”
蘇晴一怔，驀地擡頭看向白芮涵，沒有反應過來，白芮涵這話裏的意思。
白芮涵看着蘇晴臉上錯愕的表情，微微輕笑了一下，“你別用這個表情，放心，我這次不是又要去自殺，我是要出國了，準備結婚。”
白芮涵的眼睛落了下來，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有些發怔。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做的對不對，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答應，左司凡是一定不會放過蕭景顥的。
她寧願用她一輩子的幸福，去換他的平安無憂。
蘇晴順着白芮涵的目光，也瞧到了她待在手上的戒指。
“白小姐，恭喜你了。”蘇晴掃視了一眼，白芮涵臉上明顯的落寞，並不像是一個準新娘該有的表情，“只是，怎麼會這麼突然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是誰這麼有福氣，能娶到你”
白芮涵臉上的笑容因爲這個問題，變得一僵，只是在一瞬間便又恢復了正常，她擡起眸子來，瞧着蘇晴淺笑着吐出一個名字，“是左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