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冷遇並非來自愛她的粉絲,而是整個行業的沉默應對。
就如同京劇《沙家浜》中,阿慶嫂的經典唱腔‘人走茶涼’一般。
抵京的當天,各路媒體清一色的報道了與之有關的新聞,但隨着江火的出現,整個京城娛樂圈乃至整個華夏娛樂圈好似夜畔鬼城一般,所有人都銷聲匿跡了。
不僅如此,就連江火輟學的母校京影,曾經合作過的芒果衛視,也沒有發來半點消息。
彷彿時間倒退至八十年前,那個沒有任何通訊設施,輿論消息一片荒蕪的年代。
如此待遇,令斯嘉麗替江火感到不值。
就在江火努力的想要洗清偏見時,自己人卻在暗地裏鈍刀子戳心。
那種油然而生的憤怒,與之俱來的無力感,讓斯嘉麗說不出話來。
然而,看着那眉頭微蹙的傢伙,江火倒是笑着寬慰。
她已經習慣了這一切,而且她也不在乎這些東西。
雖然人人都喜歡衆星捧月般的待遇,但這些痛恨她的傢伙無論再怎麼捧場,都已經無法讓她產生一種興奮之情了。
說得好聽一點,這是眼界上的差距所帶來的鴻溝。
說得難聽一點,那些傢伙已經不配和她坐在一張牌桌上玩遊戲了。
諒腐草之螢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自打妹妹開始搗鼓avatar影業時,她就明白了,自己,永遠都沒法回去了。
況且,她也不想回去。
因爲江火清楚,這些痛恨她的傢伙,蹦躂不了幾天了。
從古至今,一直都是資本爲王。
在資本面前,明星、導演所把控的資源,約等於零。
無論是之前的煤老闆,還是現在的房地產,亦或是即將到來的互聯網。
其實都是資本。
這些痛恨她的傢伙早已向資本低頭,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支持他們的房地產老闆,就是天,江火沒給他們帶來收益,那就是惡。
但是,等奧運一過,他們就會發現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阿里巴巴和騰訊是什麼鬼?
這特孃的不是電商和社交軟件嗎?
他們要砸錢進娛樂圈?
阿里投資五十四家娛樂公司?重倉院線電影?建立生態閉環?光線、華i、博納、萬達都有涉獵?院線都有四條?發行公司還有兩家?
騰訊投資了四十六家娛樂公司?制霸動漫二次元?打通影視製作上下游?博納和華i他們也有股份?手上還有一大堆的經紀公司?
握草!
shang影也被這兩家摻和了百分之十?
爸爸啊!爸爸!
我是你兒子!
呃……等等……
這兩家當中,江月各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啊!
爲什麼這裏面會有江火的妹妹?
算了不管了……
有錢就是大爺!
江火爸爸啊!
…………
“自打九八年以來,我給了他們這麼多年的時間,給了他們無數次機會。”
“我一直想把他們當兄弟,但他們非得讓我做他爹。”
“沒辦法,在他們如此懇求之下,我不當他們爹,不就是不給他們面子嘛?”
看着那一本正經的江火,剛學會卷烤鴨的斯嘉麗頓時五指驟松。
油乎乎的右手順勢擡起,手背遮捂口鼻,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別逗了好麼?你要讓他們叫你爸爸?開什麼玩笑!”
自打昨晚聽到江火那番‘空虛’的敘述,斯嘉麗便對她的遭遇深表同情。
雖然今早起來後,江火帶着她在京城轉悠了一會兒,但她並沒有心思去遊賞景點,而是跟在江火身旁沉默不言。
當然,這或許和遠觀眺望有所關係,她們早已經喪失了獨自一人前往陌生地區,走進人羣中的勇氣,但究其根本,她還是對江火在國內的待遇,有所不滿。
然而,她並沒有想到,喫飯這會兒,江火爲了哄自己,竟然誇下如此海口?
要讓華夏娛樂圈的所有人叫自己爸爸?
開什麼玩笑!
她反正是不信的。
“我沒有聽過騰訊和阿里巴巴,但是你非要用faebook和亞馬遜進行解釋,那我是不相信的。”
斯嘉麗擤了擤鼻子,接過江火遞來的紙巾,擦拭着眼角的淚水,“我不知道faebook能夠發展成什麼模樣,但是我知道faebook最新的估值是一百個億,按照你妹妹手上的股權來計算,那就是三十四個億,然後再套成騰訊,你妹妹有的就是十五個億,還有個亞馬遜,你知道亞馬遜現在的市值是多少嗎?你知道傑夫-貝佐斯也只擁有亞馬遜不到二十個點的股份嗎?按照你的說法,幾年以後,你妹妹手頭上的股份全部加起來,其身家就是比爾-蓋茨的四倍?你覺得我會信嗎?這麼多錢已經能把現在的六大全部買下來了!”
斯嘉麗已經放棄用紙巾擦拭眼角了,因爲她發現,自己的眼淚正止不住的流。
本還挺胸擡頭的她現在已經蜷縮成蝦米,陣陣痛感,也從腹部不斷傳來。
她和江火相識這麼多年,但她第一次發現自家老婆這麼可愛。
按照江火的說法,光是這三家公司的收益率,就已經超過了伯克希爾-哈撒韋了!
“你不信?要不我們打個賭?”
江火身子前傾,笑望着那個毫無形象可言的傢伙。
這就是記憶而產生的代溝。
如果她和妹妹說這些事情,對方壓根就不可能笑成這樣,反而會一本正經的拉着自己,詢問自己是不是有改行跳槽,幫她分擔工作的打算。
不過,斯嘉麗這種啥也不懂的反應,倒是令她非常興奮。
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瞧見,幾年後那張錯愕的面龐。
“打賭?可以啊……”斯嘉麗重新爬了起來,她剛想坐好點頭,可是在應答之時,卻又將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般,“不——我不和你打賭。”
突如其來的轉變超出了江火的預料,正當她以爲,斯嘉麗這傢伙會昧着良心,順着自己的意思‘哄騙’自己時,重新回到餐桌前的她腦袋一偏,泛着淚花的碧玉眸子內,閃爍着玩味的笑容,“我爲什麼要和你打賭?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充滿自信的‘堅定’話語令江火愣在當場,不過幾秒之後,她還是笑了起來。
雖然這種撩撥和智商沒有半點關係,而且還帶有一種刁蠻的意味,但江火就是高興。
“那我們也可以賭別的嘛。”
“比如說——”
就在江火琢磨着,自己可以從斯嘉麗的身上挖點什麼東西出來時,坐在她對面的傢伙,已經搶先堵住了她的嘴巴,“比如說——換個姿勢?這個不用賭,你想換成什麼樣,直接和我說就好了,不用那麼麻煩……”
擠眉弄眼的動作令江火苦笑搖頭,既然斯嘉麗把整個話題引到了一個奇怪的領域,那她也就不再這上面繼續磨蹭了,直接抓起桌上的麪皮烤鴨,毫不客氣的往對方的嘴裏塞去。
在江火的插諢打岔下,這個爸爸梗也打消了繚繞在斯嘉麗心頭的陰雲。
整個行業的傢伙都在恨江火?
那就讓他們恨唄!
斯嘉麗還怕這些傢伙太熱情,導致江火想要留在家裏呢!
這些傢伙不歡迎江火,那她可就把江火帶回去了。
雖然她不相信幾年以後,這些人都會叫江火爸爸。
但她相信,江火很快,就能在電影領域,把他們打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隨着她們一陣折騰,中午這頓飯,吃了差不多快兩個小時。
下午,心情好轉的二女在隨身造型師的打理下,畫了個醜妝,去天壇和恭王府轉悠了一圈。
第二天清早,江火更是拉着斯嘉麗去了自己之前住的地方,還重點給她介紹了一下,自己當初發家致富的公主墳。
在聽到自家老婆就是以公主身份出道以後,斯嘉麗更是趴在她的肩頭笑的合不攏嘴。
用她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意,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化了妝的兩人磨磨唧唧的玩了一圈,直到下午一點,她才被三爺等一行人抓到了京城奧組委。
聽着耳畔傳來的洪亮聲音,端着聘書的江火展顏微笑。
雖然臺下有很多熟悉的媒體記者,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又變了。
現在的她不再是那些同行記恨的演員、導演,而是有着官宣的藝術顧問了。
就在那些江火因爲市場而記恨她的時候,她拿了一個這些傢伙這輩子都沒法觸及的東西。
“現在,我謹代表京城奧組委,向世界著名演員、導演,江火女士,頒發零八年京城奧運會開閉幕式藝術顧問聘書,希望江火女士能與其它顧問一起,與奧運會開閉幕式總導演張義謀所帶領的藝術團隊,認真溝通,相互合作,弘揚‘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的深刻主題,竭盡全力、精益求精、一絲不苟、紮紮實實地做好開閉幕式籌備工作,不放過一個環節,不留下一個漏洞,確保開閉幕式周密細緻、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