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羅驍和景風同時問出來,瀾鎖卻只叫沐羅驍別動,接着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撥開沐羅驍脖子後的秀髮。
景風猴急地湊上前看,沐羅驍因爲瀾鎖的動作一動不動,以爲自己脖子之後有什麼毛毛蟲之類的蠕動生物。
“風,你看,這些是什麼,怎麼會這樣?”
景風緊顰着壓下身子去看,一下子呼吸都不好了。
沐羅驍脖子向下,竟然長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怎麼了,你們都這麼驚恐幹嘛?我後面到底有什麼?”
景風沒有搭她的話,只是看向瀾鎖,臉色凝重,“必須趕快回去!”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她,她乾脆去拿鏡子自己看,兩人來不及阻撓,只看着她的背景愣住醢。
過了一會兒,沐羅驍突然轉身過來,笑說,“只是過敏而已,一般天冷後我都會這樣,不用理會,過幾天它自己就好了。”
景風看着她的強顏歡笑,雙眼刺痛,垂眸的瞬間突然想起什麼,他走過去抓起她的手查看。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對他的行爲都很莫名其妙。
“沒有了。”
沐羅驍抽回手,“什麼沒有了,你在說什麼?”
景風着急地很,卻不得不跟她說明白,“你還記得前陣子你手上的紅點麼?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分明就是針扎的孔子,可是偏說是野草給刺的。緹”
沐羅驍還是不明所以,“所以呢?”
“我現在覺得,你多次高燒跟那個小紅點脫不了干係!你知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受的傷?”
沐羅驍搖搖頭,“要不是你跟我說,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那個傷口。”
這件事情再次跌進了無頭洞裏,景風一咬牙,立刻做決定,讓瀾鎖等人護送單桐嬌跟在後頭,自己帶着她加快路程回京。
沐羅驍笑說沒事,就算真死了,對她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沒想到她這麼一說,引來了景風對她的首次發怒,他說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正常死亡,壽終正寢!
沐羅驍被他的堅定弄地沒轍,只好依了他,朋友一場,她不想傷他的心。
如此,儘管大雪呼嘯,二十五天後,景風已經帶着她到了京城城門口,而身後的單桐嬌落了他們三天的路程,還在路上趕着。
這一路回來,沐羅驍又犯了兩次高燒,且身後的紅點越來越多,已經蔓延至手臂,看地景風心驚肉跳。
回到皇宮,十幾個太醫侯在窗前,沐羅驍本來覺得還沒什麼,就是身上長了點東西難堪而已,現在自己突然被這麼多人圍着,還輪番查看身體,頓時覺得自己被人體研究了。
景風沒有進去,站在殿外坐立不安,心情就像侯在手術室門口一樣。
他偏頭看她,疲憊的雙眼裏露出寵溺。
雪花紛飛,偌大的額皇宮裹上純白,顯得更加冷酷肅穆。
這是沐羅驍再次見到景風落淚,次數不多,淚兩三滴,卻都是爲她。
她歡快地下牀,蹦噠過去朝他後背一拍,他忙偷偷抹淚,不想讓她看見。
“我說你哭什麼,我有沒有死,不就是中毒嘛,又不是沒中過,太醫不是已經去配藥了麼,你擔心個頭啊擔心,何況我一點一不難受,平時怎樣現在就怎麼樣......"
“寧子,你別說了,別說了。”
他偏着頭阻止她的反安慰,沐羅驍知道他是忍着淚在說,鼻頭上的酸楚更多了,但她還是笑笑,“有什麼不好的,這樣我還可以儘早回去,這個地方我早就待膩了。”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反正都是回去。”
“如果,如果你死了,那邊的你還沒醒,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沐羅驍瞬間愣住,剛纔的強顏歡笑蕩然無存。
景風吸吸鼻子,道“寧子,不管怎麼說,我不能看你痛苦死去。”
太醫說,這是一種幾位罕見的慢性極毒,名喚妒美人。
名字很美,毒性也強,傳說這是蘇涼國曾經的一個醫妃研製出的毒藥,曾經你儂我儂的夫君突然移情別戀,她一夜失心,苦熬了無數個日夜研製出這種喪盡天良的毒藥,於漫漫日子中悄無聲息地將皇帝身邊的女人毒死,皇帝追問她解藥,她卻哈哈大笑,得了失心瘋,所以這毒根本就沒有解藥。
這毒雞湯也因此得了個妒美人的名。
太醫們深知這點,所以自打知道皇后中了此毒,每個人都睡不着覺,日以繼夜地我在太醫局研製解藥,一晃十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他們只能慶幸皇帝不在宮中,不然他們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到底怎麼中的毒,沐羅驍始終處在“差點就想起”的狀態,景風無法再去追究原因,當務之急,是快點研製出解藥來。
沐羅驍目前並沒有什麼大礙,爲了景風能安心,每日按時喝下太醫開的湯藥,只是比較嗜睡,後頭的小紅點也沒有再肆虐長。
景風整日也跟着那幫太醫泡在一起,本來一竅不通的他倒是懂了些醫學皮毛。
瀾鎖陪在沐羅驍身邊,時刻注意着她的一切異常。
因爲是寒冬,爲了避免再度高燒,沐羅驍的活動範圍只有自己的寢宮,如此緊張的狀態,她覺得自己不被毒死起碼也被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