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科舉興家:唐瑾他天生好命 >79.大家快來訂閱∩_∩
    可回了家這事剛一提出來, 就遭到了全家男人的反對。

    這個時候, 正是九月中旬, 秋收剛過,麥子種下去才長了個芽,家裏去服役的男人除了唐三叔全都回來了。

    本來男人就是主要勞動力, 秋忙時各縣玉米成熟的時間也有相差,人都是分批迴。不過有着唐三叔的關係在, 唐家又出了一個童解,交點錢, 就可以晚去一段時間。

    因此家裏的男人除了唐三步都在,他們的意見很統一,意思是年前走一路都太冷,不方便, 過了年再走也就冷幾天,還有一陣能暖和些,家裏人也放心。

    唐老爺子的態度很強硬,家裏人也沒辦法,相持不下。唐瑾覺得年後走好一點,可他也勸不得唐老爺子。

    不過, 很快一件大事, 讓唐老爺子不得不改變了計劃。

    十月初四的時候, 第二家老外婆去世了。

    第二家的來人報喪的時候, 唐瑾正在堂屋裏學習, 突然聽到了一聲悲痛的哭號, 有些嚇住了他。然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孃的哭聲。

    知道這是出了事,他看了唐老爺子一眼,馬上放下手裏的書,快速的跑了出去。

    屋子裏有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青少年,女的是他叔祖父家的大姈子,男的是大姈子的大兒子,他大表哥。此刻兩人都紅着眼睛讓在屋子的地面上,大姈子伸手扶着他娘正在安慰。

    第二惠連一向心肝寶貝的兒子進來都沒有看到,只是哭的難過,邊哭邊悲傷道:“前段日子我我去看的時候還好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就沒了啊,婆啊”

    “人老了,婆已經很長壽了。”大姈子紅着眼睛勸。

    唐瑾心裏咯噔了一聲,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想起第二家老外婆那慈祥的臉,鼻子一酸,也難過的很。

    他從袖子裏掏出了手帕,走過去遞給他娘。

    第二惠接過了手帕,擦着哭了一臉的眼淚鼻涕,紅着眼睛對着唐瑾哽咽的道:“乖、乖乖,叫去叫你爹。”

    唐瑾被這悲傷感染,心裏更是難過,溼着眼睛出去找唐轉去了。

    出去一問唐三婆,知道他爹是被村子裏的六爺叫去幫忙去了。

    十月的天氣已經涼了下來,現在又是下午,不那麼熱了,唐瑾跑到六爺家裏去。

    唐轉一看到兒子竟然在上課的時候跑了出來,一怔,沉聲問:“咋了”

    第二家的老外婆,唐瑾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比起他外公外婆來感情遠沒有他們深,可是此時張了張口,卻是有些說不出來了。

    “到底咋了,出啥事了”唐轉看兒子眼睛都紅了,急了。

    “我老外婆,沒了。”唐瑾低聲道,聲音有些啞,他溼着眼睛,輕輕的說,“我娘叫你回去。”

    唐轉愣了一下,心裏難受,村裏的六爺一聽是喪事,知道唐轉沒時間了,連忙叫他回去。

    父子兩回了家裏,進了第二惠的屋子,見她已經將弔喪的白頭巾拿了出來。

    一見丈夫,第二惠剛止的眼淚就嘩嘩嘩的向下掉,唐轉連忙過去安慰。

    唐瑾知道他爹孃要去弔喪了,可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自己親人的白事,村子裏有人去了他也只是跟過去喫個飯,只瞭解最重要的環節,並不知道自己今天要不要去。

    他出去,進了堂屋,卻沒見唐老爺子在,聽到動靜,進了臥室裏,看到唐老爺子正在準備他的衣服。

    “老爺,我老外婆過世了。”唐轉輕聲說着,看唐老爺子消瘦的背影,心裏不知怎麼的更加的難過。

    唐老爺子將衣服包好,提着小包袱轉過了身,遞給了唐瑾:“明天就要入殮了,去見你老外婆最後一面吧”

    唐瑾望着唐老爺子平靜的面容,卻從這種平靜之下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來深邃之意,像是閱盡萬事的滄桑,又像是歷過繁華後的沉靜,或像是別的什麼更深遠的東西。

    他伸手接過來,抿着脣阻止自己心裏的難過,點了點頭。

    進了第二惠的屋子,唐轉看到他提了個包袱,有些意外:“你也去”

    唐瑾已經是外重孫了,一般這種關係弔喪時可去可不去,再加之路遠,唐轉可沒想過要讓他去弔喪。

    第二惠也沒想着讓他去,一看他提着包袱,哭聲道:“還是我乖乖孝順。”說完了又想起長女,哽咽着對唐瑾道:“你去問問你大姐要不要去你外爺家。”

    唐瑾覺得有些不合適,第二惠自己也反應了過來:“算了,路遠你姐年齡也大了,去了亂的不方便還得住別人家。”

    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離家前唐瑾與爹孃一起去給柴氏說一聲。親人死去的悲傷是勸不了的,柴氏只讓他們路上小心。

    這一會兒,家裏人已經知道了這事,唐四叔已經去前院套車了,唐瑾出門時一路看到在家的叔嬸兄姐弟妹們都出了屋子看着他們這邊。

    幾人急忙趕車,在縣裏買了白紙冥錢。說是白紙,但是顏色發黃,紙質粗糙無比,跟寫字的紙不能比,價錢相比也要便宜很多。

    這種紙是這邊過白事時通用的,就這種質量,還是貴的了,便宜的是那種黃紙和麻紙因着社會工業的限制,這個朝代的這種白喪紙比起現代物價來說基本貴上五六倍了,黃紙麻紙也要貴了三四倍。

    從唐家村去第二家的邵遠村,要先過乾州縣,向東再過隔壁的泉縣,一路向東才能到。

    他們路上趕的急,將將在泉縣城門快關閉時通過了他們的東城門,到了夜深時才趕到了邵遠村。

    天早就黑了,月光也很黯淡,依稀能看到路面。

    快到村口的時候,唐瑾就見他娘叫停車,唐轉不願意大半夜的妻子從村口開始哭喪,勸道:“路太黑了看不清,再往前走一點,到堡子路口了再停。”這路說遠不遠,可要一路哭進去就遠了,他擔心哭壞了身子。

    第二惠遲疑了一下,白天可以,晚上的確不易吵到太多的人,別人家弔喪都是在堡子路口開始哭喪的,便也應了。

    等到了第二家那一條路的路口,車停了下來。男人帶上白色的孝帽,女人繫上白色的頭巾。第二惠把白紙和冥錢給嫂子拿着,拿着手帕開始哭喪。

    弔喪的話,男人跟女人不一樣也是不同路的,唐轉駕着車先走,到了第二家門前不遠處停了車。門對面路邊依次已裏栽了幾個半人高的木樁,唐轉將騾子拴了過去。

    兩人拿出了包袱,第二家大表哥拴好車快速的接過他們的東西幫忙拿着。

    第二家家門口,唐瑾看到門口掛着兩個白色的大燈籠,在黑夜裏將門前一片地照的清冷無比,還沒進門就能感受到一片悲傷的情緒。

    唐瑾跟着父親,到了靈堂前先上了香,磕了頭,第二晟聞聲從旁邊的屋子出來,唐瑾一見,鼻子一酸。他外公一身白色的孝衣孝帽,神情憔悴,鬍子凌亂,雙眼哭的紅腫,連背都駝了很多,整個人受到的打擊很大。

    唐轉上前跟岳父說話,第二晟只是點着頭,並沒有說話,進了旁邊的屋子,一會兒就端出了一個白色的方盤子,盤子上放着孝布,這是依禮給所有弔喪來的親戚都準備着的。

    第二晟不想說話,唐轉也能理解,連忙雙手拿起了布來,沉聲道:“你也別太傷心了,傷了身子,我婆她知道了也心疼。”

    “進來吧。”第二晟點着,讓兩人進去,這個時候唐瑾已經能聽到他孃的哭聲了,他外婆與二姈子都聞聲出來了。

    不一會兒,第二惠已經走到了門前,進了門到了靈堂前一手抵着靈案撐着身子,一手拿着布巾掩着嘴,傷心的哭了起來,一直哭了好一陣子,他兩個姈子和外婆都勸着“算了,算了,不哭了”“好了,收聲了,別哭壞了”,卻怎麼都勸不住。

    這哭聲悲傷難抑,感染力極強,唐瑾看着他娘眼淚撲簌撲簌成串的向下掉,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毫無形象,聽得唐瑾心裏難受,眼淚也跟着掉了兩滴。

    他上前曳住他孃的袖子,勸着:“娘,你別哭了,現在哭壞了,過幾天可怎麼送我老外婆走”

    唐瑾一連勸了好一會兒,第二惠才收了聲,在靈案上的香束裏抽了一支香出來在蠟燭上點燃,插到香爐裏,又磕了三個頭,起來問第二外婆:“我婆在哪,我去看看。”說着聲音就哽咽了。

    兩個姈子就引第二惠去了二院裏。

    男人跟女人不在一個院子裏,唐瑾想着自己應該在前院,可是一想一會兒見了面他老外婆的面他娘要是再哭的止不住,他得勸着點,與是就跟了進去。

    結果走到了門口,他大姈子感覺到他跟着,一轉身,看到他,連忙沉了聲音道:“你進來幹什麼,小孩子不要進來”

    唐瑾並不記得有什麼小孩子不能見死者的規矩,不知道是他不知道有這規矩還是有這講究,也止了步。

    第二外婆一聽也轉過了頭來,唉喲一聲,過來拉住唐瑾,向着前院走,邊走邊說:“你還小,魂沒穩,大半夜可別去見你老外婆,明天入殮時就見到了,快跟你爹在一塊兒。”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