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安以他頂着欽差的名頭,自己無法處置
,納蘭謙非得把他殺了不可。
相比於納蘭謙那張豬肝色的臉,百里傲顯的淡定了許多。
他拍着桌上的驚棠木,“肅靜。”
在京城時百里傲官位雖比自己高,他不能多說什麼。
只是現在不是在京城,他和自個同爲欽差,從身份上說是平等的。
身份既然平等,那他在自己面前發什麼官威。
安以不滿的想着。
想歸這麼想,可面上卻不能流露出半分。
百里傲的手段他可是見過的,若被他惦記上了,自己還有命活麼
安以思此,慢慢的安靜下來,宋奇也是如此。
百里傲見人安靜,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他對着沈言囑咐幾句。
沈言點頭,拱手退了下去。
宋奇看着沈言的背影,不詳的預感越發濃厚。
這次回來就是他的死期。
宋奇那張千變萬化的臉就被安以幾人看見。
這下就是傻子也能猜出來,他肯定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然爲何要懼怕一個隨侍呢
百里傲拍着桌上的木頭,冷聲道。
“升堂。”
聽到百里傲說的,衙役片刻也不敢耽擱,他們迅速的敲着手上的傢伙。
“威武”
這升堂的程序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不難,無非就是坐在那兒問犯人問題罷了。
“堂下所跪何人”
宋奇聽罷,忙磕了個頭。
“草民宋奇,見過欽差大人。”
“宋奇”百里傲似是什麼也不知道一般,就這麼念着他的名字。
他這一念不打緊,可卻把宋奇嚇壞了。
這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百里傲身上的寒氣太重,故宋奇打了個冷顫。
他條件反射的看向兩側做的納蘭謙和安以,發現他們如同什麼事都沒一般坐在那喝茶,而那個綁自己來的隨侍筆直的站着,連動也未動。
宋奇見此,暗道了聲,“怪哉。”
大堂裏那麼多人,爲什麼沒人和他一樣冷的直髮抖,莫非他們都是木頭人
宋奇這個想法,着實是想多了。
這裏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納蘭謙他們對百里傲的寒氣沒有反應,那是因爲習慣了。
而衙役聽說是百里傲升堂,裏頭都穿了棉襖棉褲,又怎麼可能會被凍壞
百里傲性情冷漠,自是不可能去管一個不相關的人冷不冷。
他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着宋奇,而後將堂上的東西扔給他。
“案犯宋奇,你看看這是什麼”
宋奇撿起地上的東西,臉腫成了豬肝色。
百里傲扔給他的都是他勾結楚真,欺上媚下,貪污受賄,買斷商路的證據。
這麼多,讓他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可是,這個證據是怎麼來的宋奇心裏猶豫了。
管他怎麼來的呢
宋奇搖搖頭。
他若是承認了這些罪狀,那可真的沒命了。若不承認,尚有一線生機。
不行,不能承認
思此,宋奇的腦子飛快的運轉着,他言笑晏晏的說道,“大人,您給草民的是什麼東西草民怎麼看不明白啊。”
納蘭謙喝着茶,淡淡的說道。
左右他閒着,給人念念書上的內容,打發下時間也好。
誰敢讓欽差念給他聽啊,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宋奇腹誹着。
腹誹完畢,他呵呵的笑了笑,“欽差大人千金貴體,日理萬機,何必給草民念本書呢。”
“本官沒有日理萬機。”納蘭謙皮笑肉不笑的說着,“百里大人在審案,本官在這旁聽。可本官太閒,不知道做什麼好,剛好宋奇你看不明白本子上的內容,本官念給你聽就是了。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這個”
宋奇見拒絕不了,只得硬着頭皮點點頭,“既然納蘭大人想,那便唸吧。”
“早這麼說不就行了”
安以見這種情況,如此嗤笑道。
宋奇見安以開口,臉色愈發不好看。
納蘭謙官品高,說他也就罷了。可安以一個比納蘭謙官品低的,憑什麼說他
真以爲他好欺負麼
納蘭謙見宋奇同意,脣角勾起一絲笑意。他輕咳一聲,就這麼唸了起來。
“靜辰十五年三月,與太守楚真商量販鹽一事。四月初十,鹽船被攔截,花五千兩白銀疏通。四月十五,手下打傷了人”
“別念了。”
宋奇頹唐的倒在一邊,“我認罪。”
“認罪”百里傲眉頭輕挑,“既然宋奇都認罪了,那楚大人,您是不是也該考慮認罪了”
“楚真”宋奇臉色變了變,“楚真在哪”
“就在你背後。”
安以實在看不下去,出言提醒道。
“背後”
宋奇僵硬的別過頭,正巧看上了背後的楚真。以及,沈言。
楚真並沒有說話,而是用那淬毒的眼神看着他。
那模樣,似是要將人千刀萬剮。
宋奇道,“你們在這裏站了多久,爲什麼我一點察覺都沒有”
“站了挺久的。”沈言道。
“那我爲何沒有半分察覺”
宋奇出生於商賈,但他幼年時也練過一點三腳貓功夫,自認爲對付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
誰知道。
百里傲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沈言,把他穴道解開。”
“是。”
沈言說罷,解開了楚真的穴道。
楚真穴道被解開,他如脫繮的野馬一般抓住宋奇的脖子,罵罵咧咧道,“我這麼信任你,你卻在背後咬我一口,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嗎啊”
在場的人戲謔的看着狗咬狗的場面,時不時發出嘖嘖聲。
沈言正打算去制止這出鬧劇,可卻被百里傲一個眼神擋了回來。
他悻悻的站在百里傲身旁,陪着他一起看這幅鬧劇。
“差不多了。”
百里傲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覺得在鬧下去他們等下就不用回去休息了,纔出聲道,“沈言。”
沈言看熱鬧看的好好的,聽到百里傲的吩咐,瞬間抽出身,“大人有什麼吩咐”
“把人分開。”百里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