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人相邀,本官若是不去,豈不是辜負大人的一般美意”江煥似不知道範疇想做什麼一般,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就是這幅樣子,讓範疇這個踩着別人屍骨爬上大理寺卿位置的傢伙犯了難。
他與江煥雖同朝爲官,但一個是尚書省,一個是大理寺,接觸的並不多。接觸的不多,爭吵,自然是沒有。
故範疇只是在安賢的隻言片語中得知江煥這個人如何如何的。
年紀小,還會算計,嘴皮子功夫好,能把人說的啞口無言,不好對付的很,讓他小心點,別被抓住把柄,鬧到主上身上,誰的臉都不好看。
剛開始,他以爲是安賢亂說,便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江煥只是一個小孩子,能升的那麼快,而且幫助凌琛處理事情只是因爲運氣好。可今個一見,卻發現安賢並沒有說錯。不光沒有說錯,說的還太輕了。
江煥此人神祕莫測,渾身氣質又出衆。光看他人,壓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來,自己要小心點應付了。
範疇思此,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人請。”
江煥也不客氣,就這麼從凳上站起,而後跟着範疇去了天牢。
天牢。
大理寺所抓的玲瓏居的無辜之人都被關在一個牢房中,那個牢房相比於其他牢房,更加黑暗潮溼,而且老鼠蟑螂也比其他地方多。
最起先,牢房裏的那些女子看到蟑螂老鼠什麼還會嚇得放聲尖叫,可是幾天過後,他們就釋然了。
倒不是他們變得不怕那些老鼠,而是因爲見多了,習慣了。
但天牢畢竟是天牢,環境惡劣,因着大理寺冤案多,冤情也多。
故有人傳言,大理寺不乾淨,有鬼怪出沒。百姓們原本不信這個,但經過前幾天事情之後,不信,也得信了。
他們普通商量好的一般閉上眼,暗自祈禱着那個怪物別黏上自己。
另一頭。
江煥看着天牢兩旁的這些閉上眼,不知道的還以爲死了的百姓,眉頭無意識的顫了顫。
看那些百姓的樣子,似是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天牢的情況,看起來比他更糟糕呢。
不知走了多久,江煥終於到了關押玲瓏居的人地方。因爲是同一個地方的,便無論男女,都這麼搭在了一間牢房。
“大人,到了。”範疇道。
“把門打開。”
江煥撇了一眼和裏頭那些做着和剛纔見到的人無異的動作時,冷悠悠說道。
“是。”
範疇本欲說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規矩,非大理寺人不能去天牢探望犯人。但一想起這個小祖宗身份,只得將話吞在了肚子裏。
他看着守門小兵,沉聲道,“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門打開”
見門被打開,範疇剜了一眼蠢的和豬無二的小將,又諂媚的對江煥說道:“大人請。”
若安賢在這,八成會爲自家這個變臉變得比鬼還快的黨派成員弄服吧。
畢竟,像他這麼會討好上級的可沒有了。
“嗯。”江煥沒有拒絕,就這麼走進了那個又髒又臭的牢房內。
牢房中人聽到聲音,眉毛微不可覺的顫了顫。而後,睜開了雙眸。
因着是這幾天的天牢遊伙食不好,只得用睡覺逃避飢餓,故第一次睜開雙眸,出現了幻覺。他在看到面前的江煥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見鬼了,而後叫出了聲。
範疇見這幾個“刁民”對江煥無禮,嚇得魂不附體,本能的叫了一聲,“住口”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句住口,讓牢房裏的人清醒過來。他們如發瘋似的抓住江煥衣袖,一個勁的說道:“公子,我是冤枉的啊”
他們雖然不知道江煥身份,但卻知道這裏是大理寺,外頭的人根本進不去,於是就這麼求起江煥來。
“我知道你們是冤枉的。”江煥蹲下身子,將那個犯人抓住的衣襬拿開,“這不,我爲你們討公道來了。”
江煥說着,看向了旁邊的範疇。
“範疇大人,本官想提審他們,沒問題吧”江煥笑的寒涼,“順帶,麻煩你把那些控告他們的人帶過來一起審問。”
“是。”範疇點頭,而後退了出去。
他又不是傻子,喜歡待在這種又髒又臭的地方,江煥要讓他去捉人,自然是直接去。
另一頭。
那些去玲瓏居找事的小廝正在玲瓏居隔壁的青樓喫喝玩樂,好不自在。可就在此時,突然從外頭闖進來了一隊官兵。
這些官兵的突然闖入,將青樓裏的客人姑娘嚇了個半死。
這個青樓的老闆花娘見到這一幕,眉心無意識的顫了顫。
他們能在京城第一的玲瓏居對面開青樓,自然是有人撐腰,所以無論她們怎麼對付玲瓏居的人,都不會被官差找麻煩。
當然,這只是他們的以爲。
在見到官差上門時,心裏涌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正準備說什麼,可就在此時,領頭的官差看着她前面站着的幾個人。
“把他們抓起來”
“是”
領頭之人帶來的官兵都是大理寺卿的心腹,除了頭兒的命令,誰的話都不聽。他們抓住了那幾個挑事的人,而後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花娘見狀,拳頭握緊。
“我倒是沒想到,玲瓏居的那羣老女人居然背後也有朝廷的人。不過這又怎麼樣,春風居的幕後之人可是一品大員,敢搞春風樓,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本”
花娘說着,隨手招來一個小廝打扮的,並將嘴附在他耳旁,嘰嘰咕咕的說了幾句。
末了,小廝道,“花娘放心,奴才一定帶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