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賢嘴裏的那幅是越國名家柳夏的畫作,筆鋒犀利,價值連城,是安賢一直都想收藏的。若凌琛真的有,他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一定要把畫拿出來收藏。
“屬下不知。”疾風依舊是那幅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就很難說了。
“本官知道了。”安賢也沒指望疾風這個一問三不知的能夠知道什麼消息,而是點頭道了聲,“麻煩疾風公子在外頭等等,本官換個衣服就來。”
“是。”疾風不假思索的應答。
反正安賢都要死了,讓他穿的漂漂亮亮的去死也是可以的,左右也不着急這一會。
疾風如此想着。
可憐安賢還不知道自己這一去就是永別。
因爲他一直都在把凌琛當小孩子看待,而且固執的認爲只要自己還在世,就沒人敢動他,敢動太傅府。就算有了江煥的幫忙,還是不敢動。
畢竟自己是先朝重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動自己,與理不和。
除非,凌琛不要大臣的支持了。安賢思罷,自信心膨脹的愈發厲害,不知道在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時,還有沒有這麼膨脹。
安賢勾脣,換上了一件黑色袍,踏出了自己院子,並跟着疾風出了府。
王宮。
迎風殿外。
江煥讓千影把局佈置好,又囑咐子鈺待安賢進來後想辦法把其他的大臣引來,還問了凌琛宮裏哪些暗衛是真的效忠他,那些人是某些大臣安插在王宮的棋子,那些人貪得無厭的,並讓木翎把那些個真心效忠安賢人弄到書房外,等候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在安排好一切之後。才安心待在一旁,等着魚兒上鉤。
江煥並沒有等很久,幾分鐘之後便見着了疾風。
“主上,安大人來了。”
“孤知道了。”凌琛說罷,和江煥對視了一會,見着江煥眼裏的堅定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而看向疾風,“把人請進來吧。”
“是。”疾風雖不明白自家主上好端端的看着江大人是何意,但他既然下了命令,那就只有遵守的份兒,於是就這麼退了下去。
“安大人,主上有請。”疾風強扯出一抹笑容,朝着安賢比了個手勢。
安賢不疑有他,就這麼走了進去。可就在他走進去的那一刻,變故,開始了。
只聽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住了。
不好,上當了
安賢打了個機靈,求生的本能的讓他推了推門。
可是門卻紋絲不動。
“安大人不用白費力氣了。”就在安賢準備用盡全力撞門時,一個鬼魅的聲音響起。轉而,江煥從裏面走了進來。
“你是推不開的。”
“江煥你怎麼在這兒”安賢見到江煥,心中大驚。
“自然是來等你的。”江煥說着,從桌子上拿起一本薄本子,“我有一個好東西給大人,不知大人要不要”
門被關上,屋子也有些暗。加之安賢眼睛不大好,看不清江煥手裏的東西,只以爲他是在櫃子裏隨便拿了一本書,故意訛他的。
“是不是威脅大人聽了就知道了。”江煥並沒有將安賢的動作放在眼裏,而是尋了個位置,慢慢的翻來了薄本。
正當安賢尋思着江煥這廝搞什麼名堂時,臉色猛的一白,而後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江煥。
“平順二十年四月二十五,平縣縣令買周牧一官,共計二千一百一十五兩銀子,”
“平順二十五年五月初十,收京城富商武昌林五千兩紋銀,救其獨子武昌富出天牢。”
薄本上寫了一堆安賢所犯下的惡行,而江煥只是隨手讀了兩例,並沒有讀完全部。
可就是這麼兩例,把安賢嚇得魂不附體
江煥所讀的都是他在收別人銀子替人辦事時爲防忘事,故尋了個本子記下的本子面的內容面的,江煥在什麼會有
他明明,明明把本子藏起來了啊
能靠近書房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深切的知道自己倒了所有人都會倒的道理,肯定不會做這種叛主之事。
那既然不是心腹下人,到底是誰
那這個東西,到底是誰給他的
安賢的頭愈發疼了。
良久,他想到了一個答案,一個他不願意相信的答案。
貝可,薄本是貝可偷的
貝可是貝米獨女,而貝米是凌琛太子時期的少保。
也就是說,貝可與凌琛是青梅竹馬的關係。若是爲了凌琛去偷自己東西,也是正常的。
安賢將以前的貝可和現在那個貝可作爲對比,愈發覺得自己沒有猜錯。
江煥因爲貝可,纔會知道他以前做的骯髒事。
這個下作胚子
安賢小聲咒罵着。
虧得他以爲貝米爲自己生兒育女,並在他們一天天長大的時候,踏出了那個院子,轉身討好爲了他們有個好的出路,是她已經想開了。
可誰知,沒有,什麼都沒有。
一切,只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安賢悲哀的笑了笑。
“下面還有寫很多呢,安大人,我要不要一個個念給你聽啊。”江煥見安賢如此,猜想着他應該是知道給自己這個東西的人是誰,臉上的笑意更甚。
只要能讓安賢承認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安賢,必死無疑。
安賢哀傷了一會,但很快的恢復了正常。
他還有很多年的榮華富貴要享,還要看着看着兒女成家,兒孫滿堂,絕對不能死
思此,安賢冷哼一聲。
“江大人這話說的好笑,不過是一本記錄了其他官員收受賄賂的本子罷了,你想念就念,又何必徵求本官的意見呢莫不是江大人以爲上面寫的是本官收受賄賂的吧”
江煥早就知道安賢不會這麼輕易承認這事是他做的,他這個反應倒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是與不是,安大人自己心裏清楚,何必問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