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見莊青如此,翻了一個白眼,低聲訓斥道“你個小兔崽子,不就是江煥來了嗎,慫個什麼勁啊,他會吃了你不成?”
又來了
通報的小廝無奈扶額。
每次江大人來的時候,每次他來的時候,每次逢到自家少爺在和老爺說話的時候,自家少爺聽到江煥過來,那反應簡直不是一般的大。
就好像,就好像來的不是江煥,而是什麼妖魔鬼怪似的。
“傻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把人請進來。”正當下人苦思冥想時,一個聲音響起。
莊府的下人畢竟是莊府的下人,對於府裏有多少人,自家主子的說話的聲音,語調如何,都是特別清楚,特別耳熟的,是故他在聽到這個聲音時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恭敬的道了一聲,“是。”
說完,他就這麼退了出去。
可只是幾分鐘的功夫,又帶着江煥走了進來。待到江煥和幾個人拱手問好之後,才離開了這裏。
莊夫人曾經在自家夫君以及兒子嘴裏聽見過關於江煥的太多太多的事情,但終是有一句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
從別人嘴裏知道的再多,都比不上親眼見人家一面。
這隻有親眼見了人家一面,她才知道這個莊周拼命誇獎,拼命的讓莊青去學一個和他一模一樣年歲的江煥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這個江煥到底有多麼厲害,多麼能幹,纔會讓自己家老爺這麼念念不忘,非要讓江煥去學他才罷休。
如今見到江煥,她可算是懂了。
江煥雖然戴了一個面具,但卻掩蓋不了他渾身的氣質,懂禮,以及從剛纔到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謙讓,溫柔。
這無論是從哪裏看,都比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厲害一大堆,甚至於一向支持自己兒子自由一點,不被禮教所束縛的她,在看到江煥時,也開始希望自家兒子多和他接觸,然後走上人生巔峯。
“江大人。”莊夫人笑眯眯的看着江煥,“青兒可是經常說起你呢,說大人做事情多好多好。我如今還不信的,可如今一見,卻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着實天真了這麼一些。江大人年紀輕輕,卻坐到了太傅這個位置,而且還把事情處理的這麼棒,讓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喜歡上他,果真是了不起呢。”
我哪裏有經常說起他,母親也太過分了吧,好端端的,竟然誣陷別人。
不就是江煥能力突出,性格溫柔,處處都比我好,所以才這麼說的麼。
說就說吧,扯我來做什麼。
冷漠悽清惆悵。
莊青想着,正想說個幾句,表達一下那只是自己母親的個人想法,並不是他的意思,也不是他覺得江煥多好多好,纔會一天二十四小時沒完沒了的提到他。
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便聽自己父親道什麼“江煥,你來這兒是做什麼的呢。”
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肯嗎?我要是不肯我母親還不解決了我麼。
莊青如此想着。
果不其然,他猜對了。
莊青纔剛剛點頭,便聽自家母親道“江大人遠道而來,肯定是辛苦了,不妨就在這兒坐會,喝喝茶,喫口點心。老爺,麻煩你和我去一下廚房,江大人常年待在宮中,對於外頭的好喫好喝的瞭解的不全面,所以我想親自下廚爲他做幾道菜,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啊。”
“不必這麼麻煩。”江煥道,“我只是坐一會,夫人不用特意下廚給我準備飯食,這樣於理不和,這實在要準備的話,也應該是我來準備纔是。”
“江大人說什麼傻話。”莊夫人笑意盈盈的說道,“大人是客,而我是主人家,身爲主人家,哪裏有讓客人做事的道理?江大人就在這兒和青兒聊聊天,敘敘舊,我啊,和我家老爺去廚房準備東西了。”
說着,就拉着在座位上坐的正舒服的莊周一起走了。
可憐莊周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被別人拉走。
於是,屋子裏只剩下了莊青和江煥兩個人。
“呃。”幸運的是,莊青平常和江煥一個人相處習慣了,完全不怕和江煥一個人待在屋子。
更何況,屋子裏又不止他們兩個人。
還有一個殘陽在那兒呢,自己怕什麼。
想到此,鬆了一口氣,又道了一聲“話說你來我這兒做什麼,不會是單純的過來蹭喫蹭喝吧。”
“當然不是單純的過來蹭喫蹭喝。”江煥說着,又喝了一杯茶,“我是來問你平遙那邊的事情。”
“平遙?最近一段時間她挺安分的,什麼都沒有做,怎麼了。”莊青道。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一問。對了,唐止那裏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莊青揉了揉自己的頭,又道“最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唐府的下人的人數突然裁了不少。不巧,我們的人留在這被裁員的名單之內。”
“我們安排好的人也被裁員了?”江煥的眉頭輕輕的蹙了蹙,嘴脣一張一合,就好像似要說什麼的樣子。
可他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江煥說話。
正當莊青以爲江煥不會開口說話時,江煥突然開口了,“那後來呢,你把他們安排到哪裏了?”
“我把一些人分開調入了莊家的鋪子裏,至於其他的,則在變了一個裝屋子外頭擺攤。”
“這個辦法不錯,把我們這邊的人分開來處理的話,就不會被別人發現他們原先是我們這裏的人。”
“是嗎,我也覺得。”莊青呵呵的笑了笑,又道,“這個辦法還是我想出來的,怎麼樣,我厲害吧。”
莊青說着,孩子氣的說了一句。
“厲害,確實挺厲害的。”江煥並沒有反駁,而是笑着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