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歡點了點頭繼續喝她的紅茶。
祝餘有點失落,雖然沒走幾天,但沒想到她竟然一點都沒想自己。
孟妍有點蠢蠢欲動,可是看孟歡淡定的樣子,自己也不好意思表現得那麼熱烈。
孟歡也覺得自己好像太冷淡了些,於是給祝餘也倒了一杯紅茶。
“喝吧。”孟歡把紅茶推到祝餘面前。
祝餘有點嫌棄:“這麼熱的天還喝熱茶啊”
“我體寒不行啊”孟歡看都不看他一眼,小口品味着。
“我姐體寒不行啊”孟妍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只不過是在一旁煽風點火。
祝餘氣結,一邊擺手一邊說:“我又沒跟你說話。”
“你怎麼知道我跟你說話呢”孟妍小腦袋一仰,一副不服揍我啊你的表情。
祝餘知道不能和她糾纏,於是便切入正題:“那個,歡歡姐。”
“嗯”孟歡轉過頭。
“我想請你陪我去一趟洛城。”祝餘笑呵呵地說。
孟歡詫異,好奇地笑着說:“怎麼突然要讓我陪你去洛城呢”
沒等祝餘說話,孟妍就不開心起來。
“哎哎哎”孟妍用兩個手把祝餘的臉擠在一起。
“啊”祝餘眨了眨眼睛,問到:“咋了”
“那我呢”孟妍杏眼怒睜。
祝餘掙脫開,說道:“我可是有正事的。”
然後,祝餘將玉麓書院和孫先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二人。
“嗯”孟歡沉吟,雖然自己並不是冷酷之人,但並不想涉入與孟家無關的麻煩之中。
祝餘看孟歡有些爲難,心裏也不願意勉強她,便準備回絕孫先生。
正欲張口,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是孫先生和父親孟之煥。
進門後,孫先生又和孟歡講了一遍花水河事件的經過。
孟歡內心仍然有些猶豫,孟之煥這時便開了口:“歡歡,就幫一幫蘇先生吧。”
聽見父親都開了口,孟歡也只好點了點頭。孫先生大喜,連聲道謝,與孟之煥並肩出了屋。
正當孟之煥出門時,從他衣袖中不留痕跡地落下了一張摺疊好的紙條。
一直在旁噘嘴的孟妍逮到了表現自己的機會,搶先拆開來看:
“孟家與玉麓書院有深交情,盡力而爲吧。”
孟歡轉念一想,笑着對祝餘說:“那姐姐就給你這個面子吧”
“多謝多謝”祝餘一臉諂媚,然後臉色一變對孟妍賤兮兮地說:“你就看家吧你”
孟妍大怒:“一天臭魚有什麼好得意的區區洛城本小姐去過不知多少次了”
隨後氣鼓鼓地回了自己的房。
孟歡一臉無奈地用手指點了一點祝餘的額頭:“你們倆呀”
第二天,孟府上下起了個早,孟歡喫過早飯便和祝餘同乘一輛馬車出發了。孟妍自己悲憤地站在大門口遠遠地揮手。
舟車勞頓,一天一夜。
馬車停在了玉麓書院。孟歡輕捏裙襬,小心翼翼地下着馬車,順便白了一眼大搖大擺走在前面的祝餘。
“孟大小姐,麻煩了。”孫先生看見孟歡下車有些不便,便伸手扶了一下。
“客氣了。”孟歡禮貌地淡淡一笑。
孫先生輕輕點了點頭,將孟歡領到了自己的住處。
薄紗垂下,裏面躺着一位女子。孟歡輕輕走過去,打量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孫先生在一旁急切地問道:“怎麼樣,萱萱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歡搖了搖頭,有些奇怪地說:“這位姐姐並沒有惹染邪物的跡象。”
“是嗎”孫先生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人兒,又擔心地問到:“真的嗎”
孟歡肯定地點點頭。
“不過”孫先生有些爲難,退後一步請求道:“萱萱之事實在蹊蹺,現在看似風平浪靜,但我怕再出意外。”
“希望孟大小姐能多留幾日”說完,孫先生向孟歡深深鞠了一躬。
“使不得”孟歡連忙扶起孫先生說道:“先生的情深意切,我也深受感動,要我多留幾日也無妨。”
“多謝”孫先生感激地看着孟歡:“那大小姐的屋子我已經準備好了。”
孟歡一挑眉。
走過鍾心亭,靠近馮老先生的住處正好有一個屋子空着,這時祝餘正和其他人幫忙整理臥室。
孟歡推門進去,看見把花放在牀頭窗沿上的祝餘。
“那個”祝餘本來想給她一個驚喜,誰知被撞了個正着:“喜歡嗎”
“嗯”孟歡偷偷憋着笑,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還算不錯。”
“不追究你丟下我自己跑的事了。”孟歡心裏暗暗想着。
祝餘看一切都整理好了以後,看孟歡面色有些疲倦,於是說:“你先歇着吧,待會我去買包子,我們書院門口的包子可好吃了。”
“好。”孟歡坐在鋪好的牀上,點了點頭。
馮老先生知道了孟歡來了以後,就讓廚房的師傅炒了幾個拿手的茶,準備在晚上招待一下。
馮老先生說起來還是孟之煥的師父,在孟歡滿月酒上孟之煥還曾邀請過他。只不過近年來孟家忙於生意,疏於走動了。孟之煥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隻身出來幫孫玉峯的忙,多半也是出於馮老先生交給孫玉峯的那一封信。
孟歡伸了一個懶腰,準備趁着臨近黃昏的時候到四處走走,畢竟實在太悶了。
孟歡走到祝餘的房間,敲了敲門。一開門,發現是甄辛。
“大小姐好。”甄辛向孟歡問好。
孟歡擺了擺手,笑着說:“不用那麼見外,祝餘呢”
“啊,祝餘他出去了。”甄辛指了指西竹林的方向。
“嗯”孟歡故意沉吟一下。
甄辛看出孟歡的意圖,說道:“如果大小姐有時間的話,不妨讓我帶你去找找小余少爺吧。”
孟歡帶着讚賞地意味道:“不愧是甄辛,那就麻煩你了”
兩人一路上聊了許多關於玉麓書院的事,還着重講了他和祝餘做的夢。
聊着聊着,便走近了西竹林,發現裏面有些吵嚷。
孟歡快步走入竹林之中,看見祝餘拉着孫先生正往一個亭子中跑。
“先生,快點。”祝餘氣喘吁吁地拉着孫先生。
孫先生似乎有些抗拒,有些生氣地說道:“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剛好,走到了卯兔亭之中,祝餘轉過頭說:“有人想要見你。”
晚風習習,竹影綽綽。
“八月十五。”祝餘說,“先生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約定”
“你說什麼呢”孫先生滿臉疑惑,仔細一想:“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約定啊”
祝餘狐疑地問道:“當真沒有”
“沒有”孫先生斬釘截鐵地否定。
“那好吧”祝餘皺眉思索,隨後開口將自己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他。
孫先生聽後,也是面色凝重,緩緩地說:“其實我失憶過。”
天色將晚,孟歡和甄辛也來到了卯兔亭。
沒等孫先生開口,孟歡便搶先說道:“孫先生,能不能講一講你失憶的事”
孫先生點了點頭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失憶是因爲在花水河溺了水,被人救上來之後就記憶就有些零碎。”孫先生回憶着,“岸上據說有一把箏。”
“不過之後我就把那箏扔掉了,我不會彈,放着也是礙事。”孫先生說。
“扔掉了”三人相識,都看出了疑惑。
“是啊,因爲馮老先生說那箏是本來就要丟掉的,結果還讓我撿了回來。”孫先生不好意思地頓了頓:“不過我也物盡其用,萱萱的箏有一根弦壞了,我將這把箏送給了她,反正跟新的一樣。”
祝餘三人無語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將要天黑,於是就準備回去。
正當四個人要走出西竹林時,忽然從卯兔亭傳來一聲清晰的弦響。
衆人回頭,只見一個紅衣女子側首扶琴,看不清她的面貌。就在衆人詫異之際化作一道紅影,直取孫先生的眉間
“呼”一個白影擋住了紅衣女子,兩道影子相互糾纏,突然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整個過程電光火石。
四人面面相覷,就連孟歡都沒反應過來。四人不好多停留,趕緊向馮老先生準備招待孟歡的屋子跑去。
良久,卯兔亭一個白影漸漸浮現,正是祝餘那天遇見的女子。
看着漸行漸遠的四人,舒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紅衣女子出現在她的身旁,不甘心地將手中的物件摔在了地上,再次消失了。
那物件便是一根卷在了一起的有些破舊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