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殿脊上一層白雪在月光下顯得朦朧聖潔。
子曦輕輕攏了下肩上大氅,語氣平淡開口:“王妃對玉嬪這個人瞭解多少”
“玉嬪”郡王妃搖頭,“不曾瞭解過。”
“不曾瞭解過”子曦轉眸,似乎對此有些意外,“上次皇后壽誕時,我見過那位玉嬪。她的容貌跟王妃有幾分相像,王妃對她就不沒有過好奇”
郡王妃溫和笑道:“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很多,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況且玉嬪家世清白,玉家就她一個女兒,跟我能扯上什麼關係”
扯不上什麼關係
子曦脣角淡挑,斂眸不語。
若真扯不上什麼關係,玉嬪又怎麼會選在今晚,以她身體不適爲藉口讓她過來
身體不適是假,藉此機會製造跟郡王妃相見纔是真。
至於她怎麼說服皇帝,且沒有引起皇帝絲毫的懷疑倒也簡單,工於心計之人對製造藉口自然信手拈來。
不過玉嬪的算計註定要落空了。
子曦垂在寬大袍袖裏的指尖動了動。
前些日子大雪紛飛,她跟楚宸待在屋子裏享受靜謐悠閒,郡王妃時而會抽空去看看自己的兒子,順便問候一下子曦。
被封住記憶的郡王妃沒有武功,對自己的兒子和兒子的救命恩人自然不會有什麼防備。
子曦尋了個機會,將一根細若毛髮的金針刺進了王妃頭頂心要穴。
她的手法精準獨特,金針入腦,任何人都診斷不出異樣,終其一生也沒有人能將這根金針取出來。
“方纔皇上找你過去,真是因爲身體不舒服”郡王妃想到方纔楚寰的臉色,總覺得他對子曦很是憤怒,卻似乎又不得不顧忌着什麼。
“皇上的確是不太舒服。”子曦淡淡道,“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多到一國之君也有些扛不住了吧。身心交瘁,心中鬱結,所以心情不好。”
任是誰身體裏中了毒,被人掌控了生死,心情都絕對好不起來。
郡王妃鎖眉,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是我看方纔皇帝的臉色不太好看。”
“嗯,的確不太好看。”子曦道,“王妃還記得之前皇后鳳體欠安,我半夜入宮的那次嗎”
郡王妃點頭:“當時我不知道,否則該跟你一起來的,後來王爺才告訴了我。”
“那晚皇后鳳體欠安是假,皇上想要算計我委身於他是真。”子曦遙望遠方天際,雲朵被風吹散開口,一彎圓月高掛,顯得清寂孤冷。
“什麼”郡王妃愣住,腳下也不由停了下來,“子曦”
“我沒有騙王妃的必要。”子曦目光溫和地看着她,“但是他也沒能佔到我的便宜。”
郡王妃忍不住握緊了手,眼底浮現一抹冷色:“如此小人,簡直妄爲天子。”
“所以他見到我,心情不好纔是正常的。”子曦笑着環顧四周,“不過無妨,她奈何不了我,王妃不必擔心。”
說着,繼續舉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