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命人傳旨,卻只來了他一個人而且太醫問診,居然兩手空空而來。
楚凝淡淡瞥了他一眼,看着他在皇帝命令之下,小心翼翼地搭起蘇瑾的手,認真而專注地把脈。
內室很靜,靜得楚寰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緊張劇烈的心跳,眼底難掩興奮的光芒,攏在袖袍裏的手帶來指尖的顫動。
今晚。
就在今晚。
他要收回楚凝的兵權,讓這個西陵上下臣民都懼若死神的公主,唯一一個以女子之身掌兵權,連他這個九五之尊的皇帝都不得不畏忌的異類,消失在西陵皇城之中。
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
他要讓她死,必須死,跟她親愛的駙馬一起去死。
就死在這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楚寰壓抑着心頭快要剋制不住的狂跳,就快了
他期待已久的,夢寐以求的這一幕,他籌謀了許久的這步棋。
定能叫楚凝定能叫楚凝,生不如死。
灰飛煙滅。
魂飛魄散。
永不超生
就在今晚
就在今晚。
“回稟皇上。”蔣太醫恭敬的聲音拉回了走神的楚寰,“蘇駙馬體內中的毒比較難解,臣無能爲力。”
楚寰驟然回神,心頭凜然一驚。
攏在寬大袖袍裏的手忍不住攥緊,他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剛纔差點失控,差點
一國之君怎麼能沒有一點定力
輕輕吐出一口氣,楚寰神情微斂,又是一副威嚴的表情:“你是太醫院的元老了,怎麼會無能爲力”
蔣太醫被她看得心神微震,不自覺地低下頭:“這種毒非常罕見,老臣無能,請皇上恕罪。”
非常罕見
楚凝垂眸,眼底泛着冰芒。
“皇兄不必爲難蔣太醫。”楚凝語氣淡漠,“駙馬中了毒,本宮自己想辦法,若最後實在無藥可解,便是他命中註定有此一劫,本宮不會強求。”
這是她給楚寰的最後一個機會。
若是他乾脆利落地讓她帶走蘇瑾,這半個月裏他私囚蘇瑾的帳她可以就此放過。
否則
“唔”昏睡在牀榻上的男子似是要醒來,喉嚨裏發出一聲低低的,略帶着不適的呻吟,“嗯”
楚凝低頭看去,“蘇瑾。”
蘇瑾擡起身子,眼神一片迷離:“這這是哪兒”
“這裏是皇宮。”楚寰淡笑。
聽到楚寰的聲音,蘇瑾一驚,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似是對這個聲音極爲敏感,身體不自覺地蜷縮:“我我好難受”
“難受”楚寰皺眉,低頭俯視着他,聲音輕而帶着別樣的蠱惑意味,“駙馬哪裏難受”
“難受哪裏都難受”蘇瑾不自覺地開始發抖,身子越蜷越緊,脣瓣失去了血色,“難難受,好冷好熱,我冷嗯,不不是,有火在燒,在燒,好疼”
筋脈劇痛,血液沸騰,千萬只蟲螞在體內撕咬
對,就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