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曦想到之前那次他提出入她後宮的想法,不由開口問了一句:“要不,朕現在收了你”
秦裳愣住。
默默地擡眸瞅着眼前少女,他嘴角抽了抽,語氣有些微妙:“我現在好歹算是你義兄,你這樣佔我便宜似乎不太好。”
佔他便宜
到底是誰佔誰的便宜
“貌似是我比較喫虧。”子曦挑眉,“再說之前不是你自己說要進朕的後宮”
此一時彼一時。
而且那時候他根本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要入她後宮的意思。
秦裳搖頭:“雖然我是陛下義兄,但若是真的進了後宮,哪怕只是頂着個名義,有人也該喫醋了。”
女帝陛下的後宮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楚宸的醋意並不小。
而且有了那個名分,就意味着徹底失去了自由,且皇家的規矩那麼多還是算了吧。
子曦倚着椅子,垂眸看着手上的茶盞:“秦裳,你真能離開九閣嗎”
秦裳一怔,這一次沉默得有些久。
可能他並不想過早地考慮這個問題,但有些事情就算拖得再久,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這些日子清醒的時候他不是沒去想這個問題,只是每每一想到心裏就如窒息般悶痛難耐。
“我其實別無選擇。”秦裳語氣平穩,說完,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有些執念還需要時間去淡化,等我什麼時候真的掙脫了束縛,或許會選擇策馬江湖,瀟灑紅塵,或者學隱士來個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的灑脫淡泊,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終究是貪求了不該屬於他的信仰,所以,命中註定該接受貪心的懲罰。
只是有些東西早已刻入了心扉,生根發芽,即便抽筋剔骨也無法徹底拔除。
只有死,才能真正放下。
可偏偏他死也死不了,依然要清醒地承受着失去一切的結果。
子曦靜靜看着秦裳安靜的眉眼,正要說什麼,眼角余光中似有白影一閃即逝,神情不由微微定格了一瞬。
隨即脣角微挑,子曦漫不經心地道:“朕的國庫倒是充裕,你就算想在這裏住上一輩子都沒問題,看在你之前那張酷似我皇兄容貌的份上,儘管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秦裳下意識淡笑回道:“那敢情好,以後我的專職任務就是在宮裏混喫等死,頂着個女皇義兄的名頭,這帝京裏的皇親權貴只怕都”
殿外一人負着手,閒庭信步般走了進來。
一襲白衣風華,清冷絕塵,尊貴無雙。
秦裳未說完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裏,笑意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凝固在嘴角,臉上血色瞬間褪了個乾淨。
剛纔還談笑晏晏的男子,頃刻間又僵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