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暈過去了
擡手把人從地上提起來,帝修伸手拂過他的頸項穴位,真氣一點,剛暈過去的人瞬間轉醒。
然而眼底落入雪衣一角,秦裳忍不住又開始顫抖。
“抖夠了沒有”帝修語氣寒涼,“再抖下去,本座把你扔後山喂狼。”
秦裳控制不住。
他不是故意的,他保證不是,也不完全因爲害怕。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帝修眉角又跳了幾下,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本座沒有怪罪你。”
寒涼輕緩的一句話鑽入耳膜,秦裳忍不住顫慄。
腦子裏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之後,他身體微僵,隨即緩緩擡眼,因浸了汗水而潤溼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閣主。
溫潤澄澈,帶着點怯意。
小鹿。
那一剎間,閣主大人心頭閃過這兩個字,轉瞬即逝。
秦裳很快垂下眸子,身體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不再抖得那麼厲害。
低聲開口間,秦裳聲音裏帶着幾分悔意,“屬下不敢算計主人”
雖然情緒因那句話得到了一點安撫。
但秦裳不想跟閣主產生誤會,不想讓他以爲自己真的恃寵而驕,雖然偶爾,他也想
想任性一下,想被縱容一下。
然而,主人顯然並沒有那麼好的脾氣。
帝修沉默地俯視他片刻,眉眼漸漸恢復清淡:“在牀上也待得夠久了,隨本座出去走走。”
說罷,起身往外走去。
出去走走
秦裳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披上自己的外袍,跟着主人走了出去。
百花盛開,風景如畫。
四面八方的清香撲鼻,帶來沁人心脾的舒暢。
秦裳呼吸着彷彿久違的新鮮空氣,擡眼便看到前面一襲白衣勝雪的主人,眼底流露出熾熱仰慕。
通幽小徑,蜿蜒曲折。
兩人一前一後,閒庭信步般走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空氣靜謐,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縈繞在兩人心間,從沒有哪一刻,秦裳會覺得如此滿足而又充實,心頭彷彿被滿滿的悸動包圍。
就看着這個人的背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一輩子。
此生便再無所求。
忙碌間日子飛逝。
溫暖的春日慢慢遠離,氣溫一天天升高。
五月十七,楚凝回到了西陵,將女皇諭令傳與西陵王楚宸。
同一日,女帝陛下在金鑾殿上欽點蘇瑾爲陵國太傅,負責教導宗室家中小世子們的學識,授一品官銜。
原丞相府改爲太傅府。
六月初,秦裳告辭子曦,跟隨閣主一道離開了皇宮除了子曦和楚宸之外,無人知道在宮中住了近兩個月的秦公子來自九閣,更不知道那個一襲白衣飄然若謫仙的男子便是九閣閣主。
自那晚之後,獨孤熙徹底安分了下來。
獨孤戰數次欲逼使子曦簽下契約書,子曦卻是一拖再拖,並不予迴應。
北陵聞人淵和南陵裴毓陽被關進了玄隱殿,連續七日,子曦不曾過問。
六月初七,是個晴朗炎熱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