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子曦也是個能看得開的人，所以對於帝修提出的強制性要求並無多少不滿，除了不再打擾九微，連九嬈他們也沒打算再過度打擾。
九嬈和九微都不是會依賴親情的尋常孩子，他們需要的是，在時間的磨練下慢慢成長。
七月初一很快到來。
頭天晚上九嬈又來了一趟攝政王府，楚宸和子曦一起下廚——當然，這兩個從未洗手做過湯羹的夫妻二人，在秦裳的指點下才做出了兩碗長壽麪。
味道還不錯。
這是楚宸和子曦第一次給孩子做長壽麪，意義比較大，重在參與，味道什麼的倒是其次，九嬈和九微都不會在意這點細節。
喫完長壽麪之後，九嬈、九微坐在涼亭裏，靠着朱欄，楚宸跟王府的下人們一起動手，放了一夜的煙火。
真的放了整整一夜。
夜空煙火璀璨，美麗而炫目，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炸響，綻放奪人心魂的絢爛光芒。
這一夜，幾乎整個帝京的百姓都出來觀看煙火。
雖然很少有人知道這煙火是前任女皇和帝君爲了自己的一雙兒女而燃放，可這種美到極致的風景卻沒有人不喜歡。
而因爲放煙火的位置是在攝政王府，所以也並沒有多少人真的敢打探。
子曦用這種方式，讓幾乎一整個帝京的人無聲地給這對雙生子慶祝生辰。
九嬈眼底閃爍着漫天星光，脣角微揚，剔透的眸心一片沉靜。
看煙火到半夜，她忍不住有些睏倦，就窩在椅子上睡了一會兒，醒來之後煙火依然不斷。
一家四口的完整，心靈上似乎也體會了滿足而踏實的感覺。
九嬈隱隱感覺到，這是至親血脈纔有的，來自心靈深處的牽絆和悸動。
轉頭看向九微，九嬈淡淡開口：“九微，我們定下一個十年的約定如何？”
十年的約定？
九微轉頭看着她：“什麼約定？”
“十年之後，你跟我雙十年華生辰當日，你來帝京，或者我去九閣。”九嬈語氣淡淡，“到時候爹孃、秦叔叔和你的閣主父親都可以給我們見證，看誰的本領更強，誰的成就更高。”
九微默然片刻，點頭：“可以。”
雙生子，十年之約。
顯然是個值得期待的事情。
“十年之約？”秦裳走了過來，淡淡一笑，“領域不同，如何比較？”
說着，他伸手指了指子曦：“你們的孃親是一國之君，主人是九閣之主。雖然在自身實力上，主人遠勝於你們孃親，但在對蒼生的功績上，一國之君顯然做得更多。”
子曦在位的時間太短，看起來並沒有真正做多少讓舉世稱頌的事情，唯一讓人刻在心底的是恢復了陵國疆土的完整。
可帝王每日批閱的奏摺，朝堂上決策的每一件事，都關乎着天下蒼生——這便是帝王的功績。
而九閣閣主，管轄的只是自己的私人領域，甚至是超然於世外的存在，並不會越界去幹涉屬於朝廷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