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裳來說，這個人一直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甚至以前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以爲前任閣主已經不在了。
卻沒想過……
“我的確三十多年不曾踏上九閣之巔，因爲我以爲不需要來。”老者冷冷地看着帝修，“可如今，我卻不得不來。”
帝修負手，目光漫不經心地掃了一週。
十八衛自覺護主不力，早已跪下請罪。
帝炎被一鞭子打得幾乎岔了氣，良久才緩了過來，在兒子的攙扶下站起身，冷汗涔涔道：“帝修，你雖是閣主，卻無權把閣主之位傳給一個沒有帝家血脈的外人。”
“無權？”帝修眉眼寒涼，嗓音更是清冷如雪：“本座要把閣主之位傳給誰，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他是你的兄長，爲什麼不能指手畫腳？”老者開口，“帝修，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擇一女子成親，生下帝家繼承人；要麼退位讓賢，把閣主之位傳給你的兄長。”
帝修脣角微挑：“傳給帝炎？他的年紀比本座還老，父親確定不是開玩笑？”
“沒跟你開玩笑。”老者道，“你兄長年紀大，可他有兒子。揚兒身上流着帝家純正的血脈，他纔是下任閣主的不二人選。”
秦裳皺眉，順着老者手指的視線看向那個始終沒說話的少年。
帝家的男子生得都很好，這個少年也不差，但總在不經意間落入九微的眼神卻帶着十足的敵意和鄙夷，顯然覺得有祖父和父親撐腰，並不把九微放在眼裏。
蟄伏暗處的高手紛紛現身，屈膝跪地，等候命令。
“把這幾位不速之客請下山。”帝修語氣淡淡，“以後倘若還有誰擅闖九閣之巔，格殺勿論。”
話音落下，他轉身看了九微一眼，擡腳往帝宮水榭裏走去。
九微不自覺地低下頭，正要跟隨而去，卻聽老者道：“帝修，你給我站住！”
“父親大概忘了一件事。”帝修轉頭，嗓音平靜得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卸任的閣主已經無權在這裏叫囂，就算你是我血緣上的父親，也一樣。”
“如果不是你喜歡一個男人，連帝家繼承人的子嗣都斷絕，你以爲我愛來？”老者語氣冷漠，說說這話時，眼神冷冷看向秦裳，“我告訴你，閣主之位只能是帝家的子嗣，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
秦裳神色微僵，一時被對方的氣勢和怒火震住。
九閣歷任閣主都是修爲至巔峯之人，這位前任閣主就算已經卸了任，也絕不是好對付的人。
空氣緊繃，氣勢彷彿一觸即發。
帝修不疾不徐地轉眸，目光落在那少年的面上：“這是帝家子嗣？”
老者點頭。
“九微。”帝修語氣淡淡，“殺了他。”
話音落下，秦裳和九微同時一震。
帝炎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九閣之主，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帝修神情冷漠，“既然來了，也肖想着這閣主之位，就得拿出點真本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