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庫不充裕,兵強馬壯就是空談,沒有銀子如何養出強壯的軍隊?
鳳國疆土本就不大,如今大夏覆滅,他自己本身又陷入混亂,如今完全可以說是雪上加霜的窘境。
心頭想過一遍,鸞飛眉頭輕鎖,擡眼看向九嬈:“陛下怎麼做到的?”
他隨楚凝長公主的兵馬出征之前,鳳國境內還是一片風平浪靜,短短不到半年時間……
“慕容家的經濟足以稱霸北陵和鳳國。”九嬈語氣淡淡,“他只需暗中下幾個命令,鳳國那些世家自然唯他之命是從。”
商人重利,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戰亂時期商人對戰爭的影響力往往也是致命的——當然,若不能驅使商人世家爲朝廷所用,或者君王無法與世家抗衡,那麼只能說君王無能。
至於說是否牽扯上叛國……
商人就如同江湖一樣,國界並沒那麼分明,當然,大多時候其實是身不由己。
鸞飛沒再說什麼,斂眸伺候着九嬈。
“陛下,時辰不早了,早些歇了吧。”安雪拂簾而入,恭敬地提醒了一聲,“明日還得早起。”
九嬈頷首:“嗯,朕知道了。”
安雪退了出去。
九嬈擡手阻止了鸞飛的動作,淡淡道:“睡吧。”
次日早,鸞飛在九嬈早朝之前就起了身,親手捧來九嬈的龍袍伺候她穿上,低眉斂眸的姿勢怎麼看怎麼恭順。
鸞飛脣角微抿,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臣一直都這樣。”
一直都這樣?
九嬈淡淡哂笑,打理好身上服飾穿戴,轉身往殿外走去。
聞箏已經候在殿外,見到九嬈恭敬地行禮,之後隨着九嬈一同去上了朝。
沉默地注視着九嬈上了鑾駕,在宮人簇擁下漸漸遠去,鸞飛才轉身回了雍華宮。
走到長案前坐下,鸞飛對着案上的筆墨發了會呆,他之前進宮一直是以陛下男寵的身份待在這裏,暫時還沒有自己的居所,此番回來自然也是留在雍華宮伺候。
可此時九嬈去上朝了,他獨自一人待在殿內卻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忍不住想到方纔九嬈說的那句話,他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鸞飛想着,的確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其實也沒多長時間。
從他在金玉樓第一次遇到九嬈到現在,至今也纔不到一年,可這個少女卻用一種霸道又特別的方式把他的棱角磨去,把他變得心甘情願溫順,在她面前斂起自己的桀驁,收起身上的鋒芒,甚至連起初那麼強烈的報仇之心都能輕易地壓制,而不那麼衝動了。
若是之前委屈求全只是因爲要求全,那麼現在……他似乎真的已被這個少女馴服了,儘管,她從沒有對他使用過多麼冷酷的馴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