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面上浮現好奇，卻並沒有開口詢問。
“我遇到了自己想追逐一生的信仰。”秦裳說這句話時，眉眼忍不住暈開了一抹柔和笑意，“於是以前的與世無爭和淡泊無慾都被拋諸到了腦後，誰還管什麼鮮衣怒馬，誰還有心思去理會什麼安於現狀？根本不可能安於現狀。”
所以，不管是閣主還是這位秦公子，跟傳聞有些不同的原因便在於此？
謝離沉吟片刻，心頭其實還是有些不解的的，畢竟秦裳今年不過十八歲，十六歲那年登上九閣之巔到了閣主身邊，至今也不過才兩年時間。
雖然九閣中一些重要的事情堂主們不會多言，但關於這位秦公子的事情卻是時不時被提起過一次，據說這是個很能作死的少年——當初聽到這種說法時，謝離一度以爲第一高手性子太過孤傲，在閣主面前桀驁不馴，所以才屢屢觸怒閣主。
後來隱隱瞭解到自己猜測是錯的，但不管是哪種說法，都跟今天見面之後所看到的不太一樣。
所以方纔他才說，傳言不可盡信。
閣主冷漠無情不太符合，秦公子總是作死也不太符合。
而短短兩年之內，一個總是在作死邊緣試探的少年，能讓淡漠不染煙火的閣主變得有情緒有溫度……似乎也無法讓人信服。
這其中定然有些旁人所不知道的隱情，不過真相究竟是什麼，謝離並不打算再繼續好奇下去。
事關閣主，好奇心太重便是冒犯，他不會讓自己犯下這樣無知的錯誤。
秦裳自然也不可能把這個祕密說出來。
不過兩人性情倒是相投，雖是上下屬的關係，但性情上都有些不拘小節，倒是沒那麼拘束，話題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聊得也熱絡，難得秦裳前世今生這些年能遇到個這麼聊得來的屬下。
不過謝離比秦裳大個十歲，性子沉穩，分寸上掌握得恰到好處，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心裏很清楚。
而午膳之後該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加逗留，很快跟閣主告退。
秦裳泡了茶端去給帝修，兩人便在花廳的雕花錦榻上坐着看風景。
“倒是難得見你跟九閣屬下如此合得來。”帝修抿了口茶，語氣淡淡，“挺喜歡他？”
秦裳聽得出來主人說的喜歡並沒有其他意思，點了點頭：“謝離人挺好的，我早上剛去的時候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對我很是維護，還擔心我在賭坊裏吃了虧。”
頓了頓，“雖然表面上看着斯文，但處理起事情來雷厲風行，頗有手腕。”
帝修嗯了一聲，倒也沒繼續問，轉到正題：“宋延俠是怎麼回事？”
“我也沒料到會在天運賭坊遇到他。”秦裳撇了撇嘴，“大概是命中註定，他該死在我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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