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黑衣元士終究不是浪得虛名,凝視着半空中碾壓而來的狂暴能量,嘴角斥出一聲冷喝,下一秒,不退反進,迎了上去。
只顧着男歡女愛,狼牙棒早已不知被扔到何處,不過黑衣元士顯然並非在意,單手化掌,憑空拍出,一股磅礴氣流猛的噴出。
兩股能量瞬間在空中碰撞,勢均力敵的對壘,片息之後隨着天空響起刺耳炸響崩盤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在一層層不斷散開的氣波漣漪。
沒有絲毫停頓,黑衣元士直接衝出還處在爆炸動盪中的區域,對着前方同樣疾馳而來的少年再拍一掌,這一掌並沒有催出元力氣流,但,被黃色流光緊緊纏繞的手掌,看上去勁道無匹。
黑衣元士還是黑衣元士,但張墨塵卻已不再是那個只會“三板斧”的張墨塵。
見黑衣元士放棄元技的拼殺,轉而發動近身肉搏,張墨塵嘴角瞬間禽出一抹冷笑。
“如你所願”
因爲土元力的覺醒,張墨塵的身體雖然看起來仍舊單薄,但那單薄之下,卻是鋼筋鐵骨。隨着五指收攏,右手變掌爲拳,蓬勃的元力從丹田處早已變成金黃圓珠的五彩流珠內瘋狂噴出,瞬間將那隻看上去有些嫩小的拳頭緊緊包裹。
手掌,擠壓着空氣,拳頭,撕裂着空間,在各自的恨勁達到鼎盛之刻,轟然相遇。
勢大力沉的碰撞,伴隨着流光飛濺,在半空中發出一道沉悶的撞擊聲。
勢大力沉的正面激撞,將兩道身影各自向後震退數米,撲面的風壓將那頭散發盡數吹開,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孔。
“你居然沒死”穩住身影,黑衣元士驚鄂的盯着前方戰意不減的少年。不過,相比從無極崖活着出來,剛纔張墨塵的那一拳纔是他心頭震驚的根本原因。要知道,幾天前,眼前這個掛滿冷笑的少年還被他逼的走投無路,最終跳崖。
“託你的福活了下來,這不找你報恩來了”甩了甩拳頭,張墨塵冷嘲回道。剛纔的正面肉搏,張墨塵心中的感慨也不小,同樣是初階元士,眼前仍舊裸露着上體的黑衣元士可比當日被自己抹殺的刀疤男子強橫不少。對於這點,從拳頭傳至整支手臂的痛麻就是鐵打的證明。
“哼,僥倖從無極崖活着出來,你居然還敢自己送上門,自尋死路”黑衣元士漸漸從震驚中走出,狂妄的得意伴隨着明顯的殺氣緩緩攀升。在他看來,升官發財的機會又來了
雙目一寒,腳掌向後猛踏地面,黑衣元士借力再次爆射而去。眼中的貪婪,臉上的殺氣,面對張墨塵這個自投羅網的肥羊,此刻的黑衣元士甚至是樂出了笑聲。
而在黑衣元士目光中的殺氣威逼而來時,張墨塵卻冷冷一笑,與此同時,天靈處那安靜的紫色電紋漸漸甦醒,剎那之後狂躁無比。
看着張墨塵若無其事的現在原地,加上嘴角禽出的冷笑,飛奔中的黑衣元士不由得心頭一緊。
“裝神弄鬼”短暫的錯愕,黑衣元士斥罵一聲,手掌上的元氣再濃幾分。
然而,片刻之後,那張即將拍在張墨塵面門上的勁掌卻驟然停頓。
在黑衣元士呆滯的目光下,張墨塵化掌爲劍,鋒利的元氣對着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臂狠狠切下。
當恢復神智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黑衣元士噗通跪地,左手死死捂住鮮血直噴的右肩。
“你”嘴裏擠出一聲毒狠,黑衣元士兩眼通紅的盯着眼前的不屑面龐。
張墨塵忽然翻手一掌,對着側方拍去,那個本想偷偷溜走的女人頓時慘叫一聲,隨着血霧在半空中噴散而開,還掛着肚兜的嬌軀緩緩倒下。
將女人解決,張墨塵才轉頭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有些生不如死的黑衣元士。
“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不殺你”張墨塵冷冷說道。
顧不得內心的震撼,見有了活命機會,黑衣元士的高傲終於是被擊潰,連連點頭。眼中的狠毒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求生的苟且。
“第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張家族長張天峯的消息”張墨塵強壓着心中的急切,平淡問道。
人的心理一旦崩潰,那只有言聽計從的份了,因此根本張墨塵並不擔心黑衣元士耍什麼花招。
“張天峯進入山脈後,被人聯手圍攻,聽說是死了”考慮片刻,黑衣元士快速回答道。
“三葉鎮李家,石家,天狼團,還有我們神猿團。”右肩上的流血稍微止住,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黑衣元士全身冒着冷汗,尤其是那張煞白的臉,看上去有些慎人
“果真如此”張墨塵心中憤恨道。
“不過並沒有親眼見到屍體,因爲張天峯最後跳下了無極崖”見張墨塵涌出擔心的面色,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和張家有什麼關係,但爲了活命,黑衣元士趕緊補充說道,爭取一絲希望。
“無極崖在什麼地方”張墨塵急忙問道。
“就是,就是你跳下的地方”黑衣元士諾諾的回道。
心頭一緊,張墨塵頓時心生懊悔,苦苦尋找父親下落,好不容易有了交集點,自己卻渾然不知。湖水下的巨大吸力是單向的,不可能再游回去。要回到崖底只有一種辦法-再跳一次
“父親應該是闖進那片迷霧了”沉思片刻,張墨塵心中認定道。
如果張天峯向張墨塵一樣誤打誤撞的被湖水吸進去,恐怕早已現身了
“第二件事情,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將神猿團的詳細情況。”定了定神,張墨塵的目光再次變得冷厲無比。
“我叫馮林”
在張墨塵的威逼下,黑衣元士一股腦的將神猿團的情況全盤托出,就連團長姜源和二當家邱鶴前往李家議事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只有火胖子一人鎮守,而且留守的人數也少了一小半。”張墨塵眉頭輕皺,片刻之後,心中似乎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張墨塵冷冷一笑,手上的黃色元力漸漸瀰漫,“好了,上路吧”
“你不是說要放過我”黑衣元士面色大驚,身體本能的緊繃起來,大量的鮮血再次從血肉模糊的肩膀流出。
“不好意思,我的承諾只對人,不對狗”
不再有任何囉嗦,掌心上的元氣早已按耐不住,對着黑衣元士的頭顱轟的砸去。
看了看地上漸漸冰涼的屍體,張墨塵唾了口口水,目光沉視片刻後,朝着山腳走去。
山腳下,一間稍顯破舊的老屋安安靜靜的隱藏在一片樹林之中。房前的草地上,一位翩翩少女正抱膝而蹲,一隻芊芊玉手在隨風搖擺的小草上來回撥動,雖然久久不語,但偶爾的嘆息聲,和那思秋微波的眼睛,還是出賣了她情竇初開的少女心。
忽然,低垂的青絲猛的擡起,那雙清澈的眸子隨之警惕起來。
“什麼人”
隨着少女大叫,老屋內迅速衝出兩人,一個頭發花白,一個身材精瘦。
在三人警惕的注視下,一道瘦弱的身影,裹着草裙,披着狼皮,緩緩從樹林的盡頭走了出來。
“古影哥哥”
少女率先認出了那有些凌亂的青絲後的面孔,在驚喜一聲後,直接小跑了過去。
見自己的孫女一蹦一跳的樣子,老獵子那張滿是歲月深痕的老臉抹上一副開心的笑容,只是這笑容片刻之後便被失落所替代。
少女的心思他怎能不明白但從身旁男子的口中得知,正走過來的少年本名張墨塵,那可是張天峯之子,三葉鎮張家的少爺
雷洪焦急的神色也隨着張墨塵的出現驟然消失,在深深吐了口氣後,臉上也掛起微笑。這兩天的焦急等待,是他這幾十年來最煎熬的時光。
“古影哥哥,你回來了”嵐兒有些情卻的輕聲說道,那張如脂的俏臉,不知是因爲一路小跑,還是其他原因,總之是微微泛紅。
“恩,回來了”張墨塵微微一笑,輕輕刮一下少女的鼻尖後,在少女觸電般的眼神下,拉着玉手繼續朝前走去。
“老獵子爺爺,雷叔”終於是來到房前,張墨塵對着迎接自己的二人微微彎腰,抱拳說道。
“你這小子,我就差沒帶人去神猿團要人了”雷洪笑着輕斥道。
“嘿嘿,讓雷叔擔心了”張墨塵憨憨一笑回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老獵子一邊說着,一邊張羅着衆人進屋。
四人圍凳而坐,說是凳子,其實只是幾個木頭樁罷了。不過張墨塵並不介意,反而是很享受這樣的氣氛。
一陣寒暄後,雷洪終於是收起了笑意,嚴肅的問道:“墨塵,遇到什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