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對不起,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墨苒。”雷洪沮喪說道,慘白的臉上除了自責還是自責。
“什麼人所謂”將雷洪扶起,張墨塵嚴肅問道。
“不清楚,三個高階元師,但絕非金屬性修者,因爲他們身上瀰漫的是一股死荒之氣。”雷洪微眯雙眼回道。
手背上忽然一抖,張天冰微微側目,疑惑的看向身旁的陳荊南。
“怎麼了荊南”
對着張天冰微微一笑,陳荊南一步踏出走到雷洪面前,嚴肅無比。
“你確定是死荒之氣”
隨着陳荊南的嚴肅問話,張墨塵也緊皺眉頭放眼看去,眼前的二十幾個身影雖然受傷不一,但個個面帶灰色,如同被死氣侵體,生命氣息萎靡。
“沒錯,這條胳膊是我自己砍斷的,不然死氣蔓延全身,這會我也不會還站在這裏了”雷洪恨恨回道,但堅定無比。
陳荊南快速走到張墨苒身邊,將其袖袍撩開,原本光滑細嫩的手臂上,經脈凸顯,只不過卻是淡淡的灰黑之色。
“姑父”張墨塵投去求助的眼神,急切喊道。
陳荊南面色沉重,從腰間的布袋中快速掏出一枚綠色丹藥,塞入了張墨苒嘴中。
“這枚長生丹只能阻止死氣侵入她的五臟六腑,但並不能讓她醒來”陳荊南說完,又掏出十幾粒藥丸,不過卻是白色的,交由張天冰發給衆人喫下。
衆人喫下藥丸,雖然傷勢不能立刻痊癒,但臉上的生氣終於是恢復過來。
張墨塵等人,在湖邊圍坐,面色凝重。
“荊南,你知道他們身份”張天冰問道。
五行大陸,五行元力各有形色,金爲黃,土爲灰,水爲白,火爲紅,木爲綠。但雷洪口中所說的死灰之氣衆人根本不知所謂。
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下,陳荊南緩緩起身,凝視着飛流而下的瀑布,神情嚴肅。
“這多年,我一直隱忍在山脈中,不僅是因爲毀容,更是因爲身負使命。”陳荊南緩緩說道。
“什麼使命”範遜問道。
陳荊南轉過身,看了看衆人,沒有正面回答。
“五行大陸其實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生死大陸。既然是生死大陸,那生與死便是兩股對立的勢力。”陳荊南一邊說着,一邊將胸口扯開,左胸膛上的一枚金陽圖案豁然展現,“而我,就是生盟的一員。”
“姑父,您是說,那三人是”張墨塵有種井底之蛙的感覺,不過在陳荊南的介紹下,心裏似乎明白了起來。
“沒錯,他們就是冥殿”陳荊南目光微寒說道,“冥殿沉寂多年,但一直沒有完全消除,生盟爲了它捲土重來,在大陸各地都安置了斥候。而我便是負責三葉鎮和萬獸山脈的人。”
“冥殿”
衆人面面相噓,本以爲家族勢力之爭便是他們的人生旋律,不過眼下看來,卻成了小兒過家家的把戲,因爲這片空間,生盟與冥殿的對峙纔是唯一的戰場。
“那冥殿爲何對我們出手而且,憑藉三個高階元師,完全可以將我們全部擊殺,可他們卻留下了十幾個活口,這又是爲何”張墨塵緊接着問道。
陳荊南微微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我是生盟成員,但是最低級別的斥候,有些事情不是我這個層次能夠了解的。”
張墨塵眉頭緊皺,陳荊南說出的事情,完全顛覆了他的人生觀念,饒是心智沉穩的他,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一個高階元師只是生盟中最底層的存在,有些事情,張墨塵不是不願意去想,而是不敢想。
沉悶的氣氛將衆人籠罩在內,腦海裏萬千思緒飛快旋轉,良久之後,張墨塵方纔深深呼出一口長氣。
“既然是冥殿,那整片大陸都是他們下手目標,我們可能是誤打誤撞遇到了他們。”張墨塵起身緩緩說道,“雖然我們還很弱小,但也有弱小的好處。”
衆人紛紛投去目光,範遜彷彿有所明白,“墨塵,你的意思是”
“嗯,明日一早我便回分舵”陳荊南點首回道。
“諸位叔伯,不是墨塵心胸短淺,只是生盟與冥殿的較量真的不是我們能夠參與的,至少現在不能。不要因爲這件事,影響到了心態,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張墨塵對着陳荊南微微一笑,接着對着衆人說道。
“沒錯,有幾分力,幹幾分事,冥殿不是我們的對手,李家纔是”範遜點首說道。
衆人互相對視,終於是解開心結,將冥殿這個龐然大物漸漸拋在了腦後。
“三叔,抓緊時間組織大家療傷,一旦傷好,修建營地。”張墨塵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雖然語氣平緩,但卻是在下達族長之命。
“是”範遜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領命。
“四叔,雷叔斷了條胳膊,外哨的事就交給您了,還是以山腳下獵人屋爲稍點。”張墨塵右手平擡,又對着張天池說道。
“是”張天池同樣單膝跪地,沒有任何猶豫。
“姑姑,墨苒就交給您照顧了。”看了看不遠處的王語嫣和她身邊靜靜躺着的張墨苒,張墨塵緩緩說道。
“放心吧”張天冰微微一笑,寬慰回道。
時間轉眼過了一個多月,原本空蕩蕩的無極崖搭建起了一座營地,雖然規模不大,而且看上去有些簡陋,但衆人也算是有了新的歸宿。
廳內,衆人齊聚,張墨塵端坐上首,一身紫紅色的雜毛匍匐在其腳邊。陳荊南前幾日也回來了,坐在了左側的首位上,其下依次坐着張天冰。右側首位則是範遜,其後分別是蘇烈、雷洪。除了坐着的六人外,已經恢復了傷勢的團員此刻也分站兩側。王語嫣因爲要照顧張墨苒,所以並未出現。張天池負責外圍打探自然也不在其中。
“這一個月時間,大家辛苦了。”張墨塵緩緩起身,對着衆人輕輕彎腰說道,雖然是族長,但也是晚輩,在禮節與族規之間,張墨塵做的一直很好。
“分內之事,何談勞累”
衆人紛紛起身,對着首位抱拳回道。
右手平壓,示意衆人坐下,張墨塵含笑側目,對着範遜說道:“三叔,下一步還是的勞煩您和姑姑一起訓練大家。”
“領命”範遜和張天池同時抱拳回道。
“姑父,你確定不用留在生盟”張墨塵微微一笑,又對着陳荊南問道。
“不用,上面給我的任務是繼續打探消息。”陳荊南搖頭回道。
“既然如此,那您就留在這裏,這樣也可以爲我們壓壓陣。”張墨塵頷首說道,“姑父,上次您走的衝忙,有件事忘記問了,您可知道我父親下落”
衆人紛紛對着陳荊南投去期望的眼神,但片刻之後臉上又涌出失望之色。
“沒有,你父親遭到不測時,我剛好回分舵,後來我也到處尋找,但沒有結果。”陳荊南無奈搖頭回道。
嘴角禽出一絲失落,張墨塵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我倒是知道父親的一點下落,當初他遭人圍攻,最後也是被迫跳下了這無極崖。”
“什麼”張天冰驚呼一聲。
“沒錯,就是這裏,但父親顯然沒有發現湖中的暗道,不然早已現身了。”張墨塵點頭說道。
“沒有發現湖中暗道,又沒有現身,那只有一種可能。”範遜若有所思,眉頭輕皺說道。
“我也猜測父親是進入了迷霧之中。”目光與範遜接觸,張墨塵說道,“所以,我打算明日進入迷霧打探一番。”
“你不能一人前往,那團迷霧即便是我都有些發怵,明日我和你姑父陪你一起。”張天冰立刻說道。
“你姑姑說得對,你現在是一族之長,不能貿然行事。”陳荊南接着說道。
思量片刻,張墨塵緩緩點頭。
“好,那明日我們一起進入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