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行走在人的世界 >第十四章 痛與靈魂
    躺在牀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一個半月裏,我都進行了什麼變相的殺戮變相的狠毒我雖然是個屍體,可我並不曾殺過什麼會動的生物。這一個月裏,面對的雖然是沒有生命的喪屍,可一開始的我並沒有什麼勇氣割掉它們的腦袋,卸掉它們的四肢,因爲變相的來說我和它們仍是同類,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我就不能生存下去,我就不能保護我自己,我也不能有什麼將來。

    我可以說在這場脫變中我是一個被逼迫的角色,也可以承認我是自願進行的改造,因爲這是我需要的。滴答血把我扔到那個特訓空間看似冷酷無情,其實我知道這是正確的,讓我變得殺戮是爲了我更加的自信和勇敢並帶一點心狠手辣,讓我不至於到後來被這股我控制不了的力量反控制我變成傀儡。而最後的森林,則是爲了看看我經過了殺戮之後有沒有變成狠毒陰暗的角色。

    而我表現得很讓滴答血滿意,我沒有丟棄我的初心,還是心靜平和,與自然爲伍,可以說我已經成爲了滴答血心中的完美學徒,他很欣慰。於是讓我在我心中的森林裏修身養性一段時間調節一下我的怨氣與狂暴心態。

    如今的我,不比了往日。

    但我也還是最初的小死屍,還是那個皮得很的女孩子。

    無頭它們得知我從訓練場回來了都很高興,骷髏也說要爲了我做一桌子的好菜,被煙鬼纏着的玻璃也難道放下書,坐在我身邊問長問短的。

    “這一個半月裏,我很想你的。”玻璃對我說:“你也知道,我們幾個人裏啊除了骷髏就是我還正經一點。”

    說完衝着從剛纔就在我不遠處假裝忙東忙西的無頭擡了擡下巴,繼續說:“他啊,就每天每天來找我,說讓我跟滴答血說說,早些讓你回來,有時還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些壓縮餅乾說是小死屍飯量這麼大,滴答血給的飯你一定喫不飽。硬是塞給我讓我拿給滴答血去。”

    “可是,滴答血也不會聽我們家玻璃的話啊,無頭帶來的喫的都被退了回去。”煙鬼笑的妖媚,“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無頭每天都快以淚洗面了,我都快以爲萬年老基被你一朝掰直了呢呵呵呵呵。”

    天知道,我在裏面別說喫飽的問題了,滴答血就根本沒有給過我喫的。

    不過,無頭的行爲我極爲感動,在鬼樓裏我們幾個的關係自然好的不得了,但是我跟無頭的關係就很微妙了。我確定我不喜歡他,男女之間的喜歡我們不存在,而我知道他有過一段無比傷痛的愛情,但是他並沒有與我細說。我猜測他不會因爲我變直,就像他說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段愛情一樣。

    離開飯還有一些時間,我想了想去找了無頭。

    無頭從我醒來到現在都沒怎麼和我說過話,但是視線都在我身上,他也在我周圍假裝幹着些什麼。

    無頭這個時候正在心不在焉的幫骷髏洗菜,把能用的菜葉子都扔了,又把不能喫的菜根子留下了,一向好脾氣的骷髏都拿着鍋鏟拍他,並把他趕了出去。

    我就順勢擋在了他面前,他終於擡眼正視了我。

    “怎麼,我就去了一個半月,不認識我了”

    “認識啊,只是你變得太多了,我有點不敢認你了。”無頭嘴裏沒有往日的幽默與逗趣,這令我不太舒服。

    我不解的是無頭對我的態度,那種想親近又想疏遠的態度。我覺得有必要問清楚。

    把帶到另一個屋子裏,我問道:“出了什麼事嗎爲什麼和我這樣說話”

    “我也不想,這是覺得你這一去,多了些什麼,也少了些什麼。”

    “可我還是我啊。”我說。

    他搖搖頭:“你是不是又忘記了些什麼”

    我有些茫然的問他:“我忘記了什麼”

    “滴答血,是不是把你變成了他的傀儡就因爲你有很強大,強大到他都無法控制的能力”無頭有些激動。

    看到他這樣我有些動容:“你別這樣,是你告訴我滴答血內心其實不壞的。”

    “那是因爲之前,他沒有干涉過我的人”

    “我也是你的人嗎”我笑了笑,說到,“無頭,你真的被我掰直了嗎”

    “爸爸對兒子的愛難道還比不上旁的感情嗎”無頭捏着我的手腕,表情兇狠的對我說。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一時間像被什麼噎住一樣,喫驚的看着我斷斷續續的吐着字:“兒子你的你的脈搏呢”

    “早就停了。”這脈搏,不是我能擁有的。

    無頭突然甩開我的手。

    “心臟呢”他忽然變得冷漠的語氣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沒有了”

    “是,也沒有了。”我老實回答,我不知道無頭哪來的氣生。

    “你終究忘記了吧。”

    “忘記什麼”我突然知道了無頭說的是什麼。

    我搖搖頭,說:“你如果指的是我對那個人的承諾,我沒有忘記。”

    “你沒有忘記的是你的承諾可你還記得起你那時的心疼嗎”無頭靠近我的臉,“一個沒有呼吸,沒有脈搏,沒有心跳的死屍,會有心疼的感覺嗎”

    我想向他解釋些什麼可又想聽他說完。

    “你爲了那承諾發瘋到快走火入魔的感覺你還記得嗎你心痛之後哭到哽咽,你的眼淚還有嗎”

    “爲什麼,爲什麼要放棄這些”無頭降低了聲調,“任性的不想喝藥,你知道你放棄是什麼嗎”

    “你放棄的可能不止是人類的特徵,可能是個等你的人,是那個等着你的人”

    “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死屍了”無頭煩躁到揪頭髮,我覺得他都快把自己腦袋揪下來了。

    “你這麼沒心沒肺,你就是個喪屍了”

    聽罷,我一不做二不休,嗷嗚一口咬在了無頭的胳膊上。

    “啊,你幹嘛”無頭吧拉着我的腦袋。

    我就是不松嘴,任由無頭怎麼拉扯我,我也打定主意不鬆口。

    直到無頭求饒:“爸爸,爸爸你是我爸爸,你放了我吧。我聽你說話,聽你說話還不行嗎”

    “行。”我鬆了嘴,看看無頭的小白胳膊讓我咬的鮮血淋漓,慚愧的摸了摸他。

    無頭真的被我氣到了,把頭扭到一邊不看我。

    我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的傷口直到無頭先繃不住跟我說話:“爸爸,您還有事兒說嗎,沒事兒我先走了。”

    “我沒忘記,什麼都沒忘記。”我看着無頭的皮肉開始慢慢癒合,我知道我的能力可以作用到別人的身上。

    無頭也很喫驚的盯着自己的傷口:“是你”

    “對,我的能力。”

    “用心換的”

    “無頭。”我說,“通過你剛纔的所作所爲,我大概知道你爲什麼生氣了。”

    “哼,你不會知道的,你個沒心的死屍。”

    我一笑:“死屍沒錯,沒心也沒錯。但是不影響我的想念啊。”

    “你連心都沒有了,你還能知道心痛嗎”

    “你連頭都砍了,你忘記你的痛苦了嗎”

    “”他沒有。

    我也不在說話,我只是想告訴我無頭。

    失去心臟也好,斬斷頭顱也罷,都不能將我們從萬丈深淵中的痛苦中解救出來,因爲真正的刻骨銘心是寄託在靈魂之上的。

    我,小死屍的初心沒有發生改變,痛還是會痛,哭依舊會苦,不是我們割捨什麼器官就能遺忘的,我曾也擔心過我會忘記那種想念,那種承諾的感覺,可後來,發現那些你應該記住的你都不用自己去記,靈魂會幫你收集起來,在你不經意間,讓你心悸。

    ------題外話------

    今天出去找工作了,就先更一章,回來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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